顺着阮岚月手指方向。
阮棠安看到正缩着脖子低垂着头的梅兰。
一瞬间,她浑身气血上涌至头顶,感觉自己整个人快要炸开般。
从余挽云离世到现在,一百多个日夜,她几乎没有一天不想起妈妈。
那时在她眼前略过的那道身影,更是如梦魇般。
旁人看她能说能笑,渐渐恢复到余挽云离开她以前的样子,以为她已经彻底从丧母之痛里走出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根本没有,始终没有。
就像是吞进喉咙里的一粒玻璃渣,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
每晚睡前闭眼的时候,独处画画的时候,在浴室中洗澡的时候,大街上一晃而过与妈妈相像之人的时候
她最脆弱位置的血肉就会被那粒藏起来的玻璃渣划得鲜血淋漓,泛起钻心的痛。
那本她专门用来画那道嫌疑身影的画册,已经被翻过厚厚一沓,里面画满了线条,也浸满了她的泪水。
她与沈妄用尽各种办法去查,想过各种可能。
却完全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就在他们身边。
“你去我妈妈的病房干什么了?!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说啊!!”
阮棠安情绪几乎是在顷刻间便彻底失控,死死攥住梅兰的领口,任凭她怎么掰,怎么闪躲,都绝不松手。
见状,林志文想要上前,却被后方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揽在原地。
“梅兰,你最好把整件事从头到尾都说清楚,不要撒谎。”
沈妄迈步上前,幽幽启唇,说出他今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
再没像以往般给梅兰尊称,而是直呼她姓名,纵使不过寥寥数字,亦听不出情绪,带来的威慑力却丝毫未减。
梅兰顿觉好似有一柄吹毛短发的利刃高悬于头顶,脸上已然半点血色都没有了,两眼一翻像是随时要晕倒。
看穿她是在故意拖延,阮棠安心急如焚,险些要动手,被沈妄先一步拉住了胳膊。
“换你来,继续说。”
他手指向阮岚月,语气完全不容拒绝。
“就是几个月前,你们领完证来我们这儿登门拜访的时候,胡同里不少人都看出沈妄身价不凡,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