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将痛哭起来:“将军您是否忘了,咱在南部被他们当猪狗一样驱赶着冲阵,登船那夜还被乱箭射杀,种种屈辱”
忽然有一蓝袍小兵崩溃的喊:“是不是您没在南部被驱赶着冲阵,您就看不见我们的血仇?我爹和两个兄长都没了!”
“闭嘴,”张兴诧异也震惊的扭回头,“刘娃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尽管再恨韩家,怎么能对少主说这种话?
想造反吗。
蓝袍小兵也回神,心里又懊悔又崩溃,他不是有意质疑少主,只是想到这一年来他独自承受着家破人亡的痛,这份痛苦要把人压死了。他呼吸愈发混乱,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季清欢,看看周围人,又抬头盯着太阳。
“爹!兄长!你们带我走吧——”
忽的抽出佩剑横在脖子上。
便要自尽!
“啊,拦住他。”周围季家军们都痛惜着蜂拥而上。
众口齐声的安慰他,早晚会报仇的。
整个庭院里哭嚎声一阵接一阵。
他们就是不明白,为何要对仇家之子卑躬屈膝。
“陈将军跟我们说暂时不报仇,没说叫我们得对韩家人毕恭毕敬,给他端茶倒水,不如杀了我们”
“石头够忍让那世子了!”
“”
“好了。”季清欢眸色黯淡到极点,脸色也煞白。
今日闹到这个局面,是他的错吧。
他不该留韩枭在府里吃饭。
他分明早就知道,他亲近韩枭就是对不起家里,怎么还能昏了头似的留韩枭吃饭,带着韩枭在季家军眼皮子底下招摇过市?
让韩枭用那样耀武扬威的神态,面对季家军。
季清欢猛地意识到。
不能因为他喜欢韩枭,就要求家里的兵将接受韩枭,给韩枭做饭,给韩枭端茶。
没有人得为他的私情买单,笔笔血仇抹不掉。
他又有什么脸要求石头和季家军们,对韩枭恭敬相待?
就因为他喜欢韩枭。
所以死去的季家军们都得白死?
还要让这些兵将看在他的面子上,对韩枭礼敬有加。
他季清欢哪来这么大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