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御史笑着摇了摇头,颤抖着手捏起地上的还盛有水的半截瓷碗,凑到唇畔,慢慢地饮下。
饮罢,他看着夫人,抬起手恋恋不舍地覆上她的孕肚,最后微微的点点头。
妇人明白了,她的夫君,要为这个国家寻求一个生机。
她含泪笑着转过身,走向人群之中腰间垂挂着山花鬼钱的十五岁少年裴卿。
道士打扮的裴卿,怀中抱着一位两岁的孩子,孩子正伸长了手朝向跪满人的对面,在那另一边人群之中的,他的父母。
妇人走近,取出腰间的拨浪鼓,跟在抱着孩子的裴卿身边,同他一起走向早已备好的马车上。
“小念,你说,阿姨的肚子里…是妹妹还是弟弟呢?”
……
“那以念的身份是?”姜楠放下茶盏。
“他姓裴,真名叫裴念。四十多年前,裴家,乃是楚国有名的世家,他的祖父,曾是与温穗衣祖父齐名的将军。裴将军有两子,裴闲和裴卿。裴卿年幼之时体弱多病,寻医无果,还是一游医,为其扶乩,说他需得离家十年方可治愈,因此才被送到了魏国的青城山上修道。”
“那他回来之后,正巧赶上了东锦城动荡?”姜楠不由得问起。
“还不止呢。除了东锦城动荡之余,还有边境裴家军易主。”
“林亥?”
谢弋点点头,“现在的边境林亥林将军,曾是裴将军的副将。”
“那,以念……裴念的父母呢?”
“刺杀沈妃无果后,被暴尸东锦城的城门口。如今他们的尸骸或许早已成了城门口的一堆尘埃了吧。”
……
裴念捏着盛有半盏清酒的杯盏,透过昏暗的火光,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面貌。
他早已记不得父母的样貌了。
只记得,腰间佩戴着山花鬼钱的裴卿,抱着他携着几位怀着孕的,亦或者牵着孩子的夫人去到了东锦城外。
一路上。
他们遭到了数之不尽的刺杀。
走散了,亦或者谁死了。
直到最后,剩下他和白嫣然的母亲躲在藏山崖的山脚,遇到了沈一正,沈先生……
……
“人来了!”
忽而,门外有人这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