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泽的眼镜片在打斗中划出一道裂痕,镜框里的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在说话间,慢慢垂了下去,变得黯淡无光。
他们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时间不算长。
可这里既没有水电,也没有网络,他们无法与外界联系,外面什么情况他们一概不知,宛若与世界隔绝。
失去了瓦格医生与大部分医疗虫,现在仅有一只实习医护亚雌为他们治疗,药物也将用尽,随时可能遭到袭击,这一天一夜,对他们来说,犹如度过漫长难挨的寒冬,身心俱疲。
听了赖泽的话,顷刻间,阴霾笼罩上医务室里这些劫后余生的军雌的脸上,个个愁眉苦脸,抑郁寡欢。
这些军雌有的拄着拐杖站着,也有的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恐惧在心间浮起,在只有微弱绿光照明的医务室里,犹如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向他们涌来。
内心动摇的他们发起牢骚,窃窃私语道:
“我们在这里一天一夜,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我们会死在这里的吧?”
“舰队就剩下我们几个了,好不容易活到了现在,我真不想就这么活活饿死。”
“阿诺琳是信息组的,就是他在走私飞船上安装追踪程序,找到异族飞船的行踪,网络切断,连他都没办法恢复……”
一只胸口受伤的军雌自顾自地说着,又转过头,问他身边瘸了腿、拄着从扫地机器虫那里抢来的扫把做拐杖的军雌:
“阿诺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瘸了腿的军雌望了一眼垂死的小虫崽,垂下了失去光芒的眼眸,仿佛在风雨中摇曳熄灭的烛火,绝望道:
“就算能恢复,我们也不能连接,一旦连接了主脑,我们的行踪就会立刻被发现,那些皇家军雌对我们赶尽杀绝,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的……”
阿诺林的话仿佛宣判了他们的死刑,这些年轻军雌们,也都收回目光,垂头丧气,在沉默的医务室里更加沉默起来。
他们这次见到的屠杀比他们这辈子都多,被杀的大都是像弟弟和虫崽一样照顾他们的年长军雌,以及刚入伍就在一起训练的同龄虫,有些甚至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问题。
伯爵被扣押,生死未卜,在绝望中带他们走向胜利的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