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寺卿宋元久——”为首的刑部主事展开黄绫诏书,声音穿透飘雪的庭院,“收受待罪守备姜忠信贿赂共计三十七万七千六百两,着即刻抄检!”
宋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带着两个儿子追着丈夫的刑车跑了好几条街,鞋都跑掉了。
两个儿子两眼发青,脑子嗡嗡的,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母亲,父亲定是冤枉的吧?”
宋夫人痛哭,摇头,满目悲伤,“你们父亲说了,让你们不要记恨朝廷,他罪无可恕。”
两个儿子红了眼眶。天塌了!父亲入狱,路在何方?
他们将何去何从?科举没有资格了。曾经向往多时又引以为傲的云起书院也去不成了。
为什么啊?父亲到底犯下了什么罪?
母子几人抱头痛哭。
宋母跌坐在地,鬓发散乱,“不会的,我儿是被冤枉的。他一向节俭,又怎会收受贿赂!你们搞错了,搞错了。”
然而刑部差吏撬开里卧的床榻,露出砖下整齐砌着的真金白银。
宋母也瞧见了,几乎要发疯!
儿子有那么多银子不拿给她用,放在床下生灰。这个念头让她目眦欲裂。
宋母哭晕在地。
此时,凌州珙城恩驿行馆。
时安夏已经看了不下数遍姜忠信的供词,以及从他府邸搜出来的账簿。
那账簿上白纸黑字写着:宋元久,三十七万七千六百两。
她记得这个宋元久,时任宗正寺卿。
在北翼,这个官职属正三品,与六部尚书与北宣部尚书同阶,算得上位高权重。
他不止可直达天听,使用密折权,还能参与皇储议立,更有权调阅玉牒档案。
宋元久上一世在朝廷缺银子的时候,一举捐了上百万两银子。
当时震惊四座。
人人都知宋大人出身寒门,平日节俭,哪来那么多银子?
他解释说,祖上有点值钱的物什,卖了。
那时候国难当头,没人会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就连时安夏也深信不疑,谁会想到那是贿银?
宋元久捐了银子后不久就病逝了。他虽然平日为官不算出彩,也没在战时做出感天动地的大事,但其名还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