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久愕然抬头,黯淡的目光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太上皇的意思是,我儿”
“朕没有意思!”萧允德怒其不争,不给他好脸色,“速速从实招来!”
珙城森冷的牢房里。
姜忠信被铁链悬吊在刑架上,口鼻间不断溢出黑血,浑身痉挛如濒死的鱼。
特制的药粉正在他血脉里烧灼,那毒不会致命,却能让每一寸皮肉都似被毒蚁啃噬,千万根烧红的钢针顺着经脉往心窝里扎。
“求求”他破碎的喉间挤出几个气音,混着血丝的涎水垂落在地,在青砖上积成一小滩污浊。
他求死,但不得。
如同他收罗回来的少女们只求一死了之。可他不让死,她们就死不了,只能屈辱地活着。
如今,他也一样。这是他第三次被灌了药粉。
邱志言冷眼旁观,把玩着白瓷药瓶,瓶身映着跳动的火光,“姜将军别急,这种药粉还有很多。往后一日三顿,顿顿吃饱。”
“啊”绝望的惨叫响彻牢笼。铁链随着姜忠信的挣扎哗啦作响,腕骨早已磨出森森白骨。
墙上火把将他的影子投成扭曲的怪物,他奄奄一息,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忽然,牢门外传来一阵环佩轻响。
海晏公主驾到。
她身披一袭玄狐大氅,领口一圈雪白的风毛在幽暗牢中泛着冷光,像是把外头的风雪也带了进来。
大氅下露出月白色锦缎袄裙,裙摆处用银线绣着细密的冰裂纹,每一步都漾开寒霜般的涟漪。
牢房里腐臭刺鼻,血腥气混着粪溺的酸味在空气中翻涌。
时安夏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踩着满地污秽款款而入,仿佛脚下不是阴湿的牢砖,而是后花园的玉阶。
她在血泊前三寸堪堪停住脚,坐在北茴搬进来的陋椅上,欣赏着姜忠信的惨状,如同赏花一般。
“你该死。”这是时安夏的第一句话。声音极淡,似在点评一朵将谢的海棠。
第二句话是,“听说你要见我。”
姜忠信下狱后,一直要求见海晏公主。
她原是不打算见的。
贪污赈灾粮,流入黑市赚取银子;囚禁良家女,充作私妓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