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奈继续驳他,“我享受了逐北枪给我的荣誉,受到过国家给我的庇佑,轮到我,我就在所不惜!”
萧逸有些惊讶,这种话会从一个女子口中吐出,可她说得自然,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没人再说话,安静了一会儿后,裴奈忽然问道:“萧逸,你想做天耀的皇帝吗?”
他的头渐渐沉下去,声音有些低哑,“想,因为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母亲多年承受的委屈。”
“好,我会全力助你。”
似有一道气流滚过,萧逸心中有些东西在不断翻涌。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的哑巴舅舅?我听说他是个很可怕的人。”
裴奈摇了摇头,“他并不可怕,只是他无法言语,脾气又很古怪,那些人畏惧他,才会那样形容他。”
“你不怕他吗?”萧逸有些疑惑。
“不怕,我倒是还挺喜欢逗他生气的。”
萧逸没有再接话,他只觉得,和人们口中所描述的不同,裴奈眼中的,仿佛是另外一个顾瑾珩。
再之后,他们上了马,向都城朝阳赶去。
清壶山离朝阳有数天路程,裴奈担心会有其他追兵,便不曾带着萧逸住店,他们白日赶路,夜里就在郊外寻个地方睡下,或是荒废的破庙,又或是隐蔽的山洞。
夜晚总是无尽的寒冷,裴奈当他是个孩子,二人便常常靠在一起取暖。
那些寂静的夜里,裴奈给他讲了很多故事,从三山五岳,讲到中川六江。
萧逸没有忍心告诉她,其实这些故事他都听过,什么西寒孤刀逐北枪,南域羌剑无上将,这些武侠传说在民间早已被编为话本,家喻户晓。
但不知为何,尽管这些故事没有新意,听着裴奈的声音,他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回到朝阳的端定侯府,萧逸终于又一次见到了自己那位,名叫顾瑾珩的舅舅。外界传闻不虚,那张俊逸无双的脸,足以弥补言语上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