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客人颜盛,就这样似乎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桃源乡。
她与敛瑕同吃同睡,大多时候形影不离。
一开始,相比于敛瑕坚实可靠的模样,颜盛看上去实在是太过瘦小孱弱,皮肤白得像雪,根本不像能做粗活的人。
那张脸生得清俊明朗,活脱脱一副教书相,适合在讲台桌上带孩子们摇头晃脑地读几个大字。
然而,她却是在接下教导孩童的活计后,又扛锄头又提水,又会捏肥又塑苗,简直就是种地的一把好手。
没过两周日子,村里的乡亲们就喜爱起了这个做事勤快,干脆利落,温柔明亮的白发女子。
就连总是纠缠在敛瑕身旁的小孩子们,也不禁被吸引过去,时常用相同的办法求颜盛陪着玩。
搞得敛瑕偶尔不免飘出几缕酸味,夜里躺在榻上,面对着地铺上的颜盛,扁扁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最后纠结到被颜盛睁眼逮住,逼问之下才知道是这么点无伤大雅的小事。
又是几日过去。
敛瑕趴在桌旁,遥遥望着不远处空地上与孩子们玩得正欢的颜盛,眼中微微泛酸。
抹了抹眼角,心中还是乱糟糟的。
她原以为,颜盛说可以留在这里陪自己一阵子,这一阵子,不会太久。
等耐心耗尽,便强硬地带她走,不留任何情面。
于是她也就好……给自己找借口。
并不是我放弃了桃源乡,不是我主动要抛弃这些对我好,对我亲切的乡亲们的。
而后就算终生都活在后悔和愧疚中也好,至少那一刻她还可以自私地把这些都怪颜盛身上。
但颜盛没有。
她看得出来,颜盛想让她做决定,做今后更少悔恨和痛苦的决定,而不是替她做主。
算了。敛瑕摇摇头,索性又想,她要什么时候带颜盛去见一面姥姥和姑姑呢?
她们是桃源乡里最忙碌的人之一,要处理很多事情,别的村落,还有外面的某些。
这半年多以来,敛瑕也不过才见过她们五六次。
“求锋、求锋姐你在吗?”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小毛头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