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两个小郡主身体又不算特别好。当初他千留万留,说把小郡主接宫里去精养,皇妹也不同意,坚持要带着孩子们到铁马城喝风受冻。
总之,昭武帝对此疑虑重重。
是夜,红烛高烧。
时安夏斜倚在软枕上,青丝如瀑散落。
她把今日这事跟岑鸢说了,“你儿子可真行,险些把你卖了。”她忽地支起身子,“你说,咱们向皇上坦白直说了吧?”
岑鸢正在系寝衣的丝绦,闻言手指一顿,“不可。”烛光在他眉宇间投下深浅不一的影,“你就……那么信他?”
时安夏想了想,“难道你不信他?”
岑鸢忽然将头枕在时安夏腿上,一袭月白中衣松松垮垮笼在身上。
交领处微敞,露出半截如玉锁骨。只是锁骨旁一道旧疤醒目,生生破了这副谪仙般的皮相,无端透出几分克制的风流。
他眉目生得偏冷,倒是细麻衣料泛着柔光,将他凌厉的轮廓衬得柔了三分。
他的手指正漫不经心拨弄着腰间丝绦,修长指节在素缎映衬下更显骨节分明。
岑鸢看着帐顶,淡淡道,“他早年算得上勤勉,手上可倚仗的人不多,是以容易轻信人。他培养自己的势力争权夺位,也是为了保命。但他穷,培养得一塌糊涂。”
就萧治手上的筹码,原是没有争位夺权资格,连保命都欠奉。
在这一点上,时安夏十分认同。
若萧治强势,上一世就不会被追杀得那么狼狈,险些丧生。
岑鸢又道,“他的品性,我无从知晓。从表面看,他自然比晋王要强多了。”他说着,抬眸去看妻子。
以他这角度,正好瞧见妻子优美的下颚线,从耳垂到颈窝的弧度流畅得似玉雕的如意。
一缕散落的青丝正垂在那纤长的颈侧,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像是工笔画上不小心晕开的一笔墨痕。
“嗯,我眼瞎,才看得上晋王。”时安夏垂眸瞪他。
“承认就好了。”岑鸢淡淡漫开一丝笑意,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悬崖勒马,就是好姑娘。”
她拍开他的手,也被逗笑了。想起重生回来时,他阻止她去报国寺时的小心思,不由轻轻逸出一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