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神奇吧。”如顾回语气很轻，仿佛只是在谈论一顿饭菜，而不是血淋淋的人命，也没什么血亲相残的悲剧。
亡魂抖了抖，有些恶寒。
如顾回也没太在意她的反应，只是盯着房顶上那盏灯火看。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以称之为父母的。
亡魂最初留下木可提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想要留下些自己的痕迹，并没有那么纯粹，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一样的。
有的会把孩子当做物件，还有的……会把孩子当成仇人。
其实关于人的想法，无论是如顾回还是向缘君，都没有那么了解。
所以他们很难去体会这种人的想法，当然也没什么好体会的。
对待这种人，他们通常只有两种解决办法。
要么符合当前规则地做掉，要么不符合当前规则地做掉他。
这显然都不需要过问对方的意见。
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都愿意遵守规则，但有些时候他们就不愿意了，比如现在。
如顾回收回视线，看了眼已经挂得满满当当的亡魂，轻叹一声，看来不能让她抱孩子了。
好在向缘君适应了一下之后总算能动了。
“我们是来带你走的。”如顾回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下辈子，你一定会有很好的家人的。”
小孩眨了眨眼，小小声地说：“我可以不要下辈子吗？”
对上如顾回的眼神，他又慌了：“不能也可以的，我，我只是……”
“可以。”如顾回却在这时候开了口。
小孩的眼睛里闪过欣喜的光：“真的吗？太好了！”
他是真的很高兴，在他的意识中，生命只有痛苦，反而是死亡之后，他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再活一次。
如顾回又揉了揉他的脑袋，浅浅地笑着：“乖孩子。”
“这位也需要我带着吗？”亡魂主动问起。
如顾回摇了摇头：“原先是这个打算，不过现在不必了。”
既然这孩子已经不打算再回到凡俗天，那么就不必渡泽世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