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两家好歹也认识这么多年了,若真有所急,应当不会存在什么假客气这一说。
而此刻,祁夫人望着路苍澜,也是满脸感慨的说道:
“要我说,我们家老祁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路兄弟你。
“要不是路兄弟你这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多年如一日的照顾。
“只怕如今我带着阿舞,早就不知道落魄到哪个街头去了”
路苍澜闻言,连连摆手:
“嫂子这话就言重了。
“当年大哥好歹也是一方将军,不说年年俸禄,单是靠军功累积下来的赏赐,应该就足以支撑你们衣食无忧的过活下去了。
“我所帮的这些,也不过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祁夫人闻声一叹:
“嫂子可真没跟你客气,我们家老祁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说好听点,那叫讲义气。
“说难听点,就是喜欢揽事儿!
“不管啥时候,只要别人遇到困难了,他就喜欢伸手帮忙,也不看看自家情况。
“以前靠军功打下来的俸禄和赏赐虽不少,但大多都是被他拿去补贴手底下那帮人人了。
“哎呀,这活着的时候还好,就像你说的,总归是个将军,不愁吃穿。
“可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给家里几乎没留下什么东西。
“就连以前那些几乎散尽家财交下来的所谓朋友,如今细算起来,又有几人肯再登门拜访?
“到头来,路兄弟倒是为数不多还记挂着我们娘俩的了。”
言语之间,有自嘲,有怨气,有感慨,有复杂
也难怪。
自己男人死了,倘若只剩下祁夫人一人倒也罢了。
一个寡妇,就算日子再怎么苦,好歹也能咬咬牙,自己过下去。
但偏偏死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个尚在襁褓的女儿。
自己可以吃苦,那女儿呢?
她还那么小,没道理跟自己一同受苦吧?
有哪个当娘的能忍心?
这些年,若无路苍澜时刻惦念记挂,接济着她们娘俩,恐怕流落街头还真不是什么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