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钱元昭的神情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他依旧心神不宁地说道:“可是朕心中还是忐忑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宇文顺兰瞥了眼低头不语的钱元昭,心中已然明了他的担忧。她轻声说道:“陛下,郑阁老确实是您的肱股之臣,他离开建州,您心情有些失落也是在所难免。但是,郑阁老离开之后,建州手握兵权的无非就是王孝武和水师总督孟北鸣二人。难道陛下是担心他们会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钱元昭抬起头,看着宇文顺兰,沉声道:“顺兰,满朝文武之中,朕只相信郑阁老。他对朕一片赤诚,绝无半点私心。其他人,朕都难以完全信任。”
宇文顺兰闻言,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轻叹。她深知,钱元昭身为燕朝太子,自幼便被深锁于皇宫的象牙塔内,对外界的纷繁复杂一无所知,对朝政的运作更是全然依赖郑锦这位重臣。如今,郑锦因战事紧急而北上,钱元昭自然如失去了主心骨般,满心焦虑与不安。
此次乾军南征,局势异常严峻。她的父亲正率军围攻联民城,胜利似乎已指日可待。而据苏赫炽的密报,乾军已对瓜州城形成了包围之势,这无疑给燕朝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郑锦之所以急于北上,正是为了解救瓜州之围,避免其落入敌手。
宇文顺兰心里明白,瓜州一旦沦陷,乾军的军队将如洪水般不可阻挡地冲向玉龙江。而孟北鸣统领的大燕水师,正是横亘在乾军南下江南征途上的最后一道坚固防线。尽管她无法直接劝降孟北鸣,使其倒戈相向于乾军,但她自信有能力通过几句微妙的言辞,在君臣之间播下猜忌的种子,为大乾清除这一最后的障碍。
她其实并不愿意背叛钱元昭,但如果她不为大乾出力,恐怕会连累到父亲的前程。皇上已许诺赐予父亲亲王的爵位,同时也册封钱元昭为燕王。苏赫炽也曾私下透露给她,无论孟北鸣的水师是否存在,大乾击败大燕都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她选择坐视不理,那么当建州城破之时,钱元昭将不可避免地沦为阶下之囚,自己将成为族人的笑柄。
宇文顺兰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深沉与思考:“陛下,如今大燕竟至于斯,需郑阁老亲自率军驰援瓜州,致使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