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还蒙着层灰纱,我蹬着三轮去市场采买食材。老旧的车板在吱呀声中诉说疲惫,一如我偶尔隐痛的膝盖。“凡子,今儿个鸡架新鲜,多来点!”肉贩老张熟稔招呼,大刀一挥,剁得案板哐哐响,恰似当年战场上的鼓点。我挑着骨架匀称、色泽红亮的,这是做出好滋味的根基,就像战场上精准挑选阵地,容不得马虎。
回摊途中,轮子陷进个坑,车身猛地一歪。我下意识攥紧车把,掌心摩挲着旧年磨出的硬茧,如同握住战友的手,一股力量涌起,嘿一声,硬是把车给扳正了。街边早餐铺热气弥漫,阿婆递来个包子:“小伙子,看你累的,吃个垫垫。”我笑着接过,那暖意在齿间化开,仿若驱散了清晨的薄寒。
支起摊位,我开始忙活。卤汁是鸡架的灵魂,我以家传秘方为底,添上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在锅里慢熬,香气逐渐四溢,勾得路人频频张望。清洗鸡架亦有讲究,水流哗哗冲去血水,手指在骨缝间揉搓,似在拆解旧日战术,要把每丝腥味都涤荡干净。
“老板,来俩鸡架!”开口的是个黄毛小子,吊儿郎当,身后跟着几个同伴,眼神透着不羁。我手不停,迅速夹起鸡架,在卤汁里翻滚,确保入味均匀,再撒上一把孜然、辣椒,动作行云流水。“哟,大叔,听说你当过兵?”黄毛嚼着鸡架,含糊问道。我抬头,目光如炬:“是,怎么?”“那肯定特能打吧!咱这片儿可有帮混混,成天找茬,你要能镇住,以后兄弟们鸡架都从你这儿买!”他身旁有人起哄。我嘴角勾起抹淡笑,没接茬,战场上的生死较量,岂同这街头混混的小打小闹,不过是孩子的莽撞想法。
午后,阳光白晃晃炙烤大地,摊位前人渐稀少。我正擦拭着案板,一个身影晃到跟前,是个身形佝偻的拾荒老人,眼神怯生生落在鸡架上。我心一动,包起个鸡架递去:“大爷,尝尝。”老人慌乱摆手:“没钱,吃不起。”我硬塞给他:“不要钱,您拿去。”老人接过,手微微颤抖,那浑浊眼眸里似有微光闪烁,嗫嚅着“好人呐”,蹒跚离去。望着他背影,我想起那些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