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城中村狭小的出租屋门口，用铁丝捅着生锈的自行车链条。路灯昏黄的光晕下，链条上的机油蹭了满手，刺鼻的气味混着巷子里飘来的麻辣烫香气，让我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掏出来一看，是房东发来的消息：“小叶，这个月房租该交了，最迟明天。”
“知道了张姨。”我回完消息，把手机往裤兜一塞，继续和自行车较劲。这破车跟着我三年了，链条三天两头掉，可换辆新的得好几百，我舍不得——上个月给老家奶奶寄完医药费，卡里只剩三位数了。
“叶凡！”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邻居家小妹小雨抱着作业本跑过来，马尾辫晃得飞快，“我数学又有题不会了，你教教我呗？”
我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膝盖：“行，先进屋吧。”小雨爸妈在夜市摆摊，经常忙到后半夜，这丫头打小就爱往我这儿跑。出租屋不到十平米，除了床和桌子，角落里堆着我收来的旧书。我翻开她的作业本，一道二次函数题跃入眼帘，“你看啊，这道题得先设……”
正讲着，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我探头望去，巷口停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几个穿西装的男人簇拥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下了车。那人抬头往我这边看了眼，墨镜反光让我看不清他的眼神，但直觉告诉我，事情不简单。
“小叶？”小雨拽了拽我的衣角，“这道题……”
“先放着，我出去看看。”我把笔往桌上一搁，推门走了出去。那中年人已经走到跟前，身后的保镖下意识挡在他身前。
“你是叶凡？”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
我点点头：“是我，您哪位？”
“我姓陈。”他摘下墨镜，露出眼角狰狞的疤痕，“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该还的，总是要还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拳头不自觉攥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糊涂。”陈姓男子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张泛黄的照片甩在我面前，“二十年前，你爸在工地上卷走了雇主的钱，害人家倾家荡产。现在，轮到你还债了。”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穿着破旧的工装，怀里抱着三岁的我，笑得一脸憨厚。可我对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五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