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想关窗的,可偏偏随着冷空气一起飘进来的,还有唐慎骁那比空气还要冷冽的声音。
——
她为了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橙的目光迟迟一滞,心尖上一抹痛却只是停留一瞬。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不小心”听到唐慎骁说的话了,一次两次是无心,是误会,但次数多了,就是事实了。
江橙关上窗,将单薄的肩背靠上去,目光落在客厅的灵堂上,若隐若现的香火暖暖的,给予了她无尽的力量。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她这样告诉自己。
只是,她不会再轻易重蹈覆辙,再全身心投入到失去自我了。
她不是为了唐慎骁,她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职业道德。
……
外婆的葬礼很简单,她生前没有太多的社会关系,来送她的人也不多。
她看到了苏虹,穿一身黑的,站得不远也不近。
墨镜罩在她脸上,遮住五官中本就看不清透的悲喜冷漠。
不过江橙还是很感激她那天在手术室外面所做的一切——
至少,还像个为人子女的模样。
江橙走到苏虹面前,问她等下拾骨灰的时候,要不要同她一起进去。
“不必了,你一个人去吧。”
苏虹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冷漠,这让江橙越发搞不明白妈妈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从外婆临终前的遗言来看,她有特意嘱咐江橙,不要记恨妈妈。
但事实上,江橙总有一种特别难以言说的第六感,好像真正在记恨妈妈的人,反而是苏虹。
是什么样的动机,让一个女人在丈夫入狱后,飞速跟自己的情夫养育了一个儿子,然后抛下十岁的女儿留给外婆,从此不愿再露面呢?
江橙不是没想过妈妈或许也会有些难言之隐,但十岁那年没有问,二十岁那年也没有问——
眼看就要三十岁了,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该从何处问了。
“对了,你外婆的遗嘱是怎样留的?”
苏虹摘下墨镜,问道。
江橙说起那座二层楼,是外婆的意思,把房子留给表弟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