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远跷着脚坐着,手边放着一串香甜的葡萄,他一颗一颗扔进嘴里,看了一眼身旁的茶盏,嫌恶地推开,“嬷嬷,可能换壶酒来暖暖身子?”
“你去花园里绕上几个圈子,也能暖身子。”赵氏踏步走进西厢房,看了不成器的小儿子一眼,无可奈何。
见母亲来了,裴长远端坐好,剥了一颗葡萄递到赵氏嘴边,“母亲,可是还在生气?您瞧瞧,万一这光洁的眼尾生了纹,可是儿子的大罪过了。”
赵氏好哄,说几句好话便成,裴长远从没有怕过她。
果然,赵氏忍俊不禁,重重在裴长远手背拍了一下,“混小子,把母亲也当成那些小姑娘逗哄?”
她收敛了笑意,“你喜欢徐家那个二姑娘,纳回来做个妾室,也不是大事。”
徐家的二姑娘虽然是个庶女,可身家清白,总也好过外头不知来历的莺莺燕燕。
听了赵氏的话,裴长远嘴角的笑意压不住,恭敬给赵氏端了茶,“既是如此,刚刚母亲为何······”
赵氏冷脸,“刚刚那些话,是说给你那位新嫂嫂听的。”
“你看不出来吗,今日这事,怕是你嫂嫂一手安排的。多半是想要设计你轻薄了她妹妹,你混劲上头,说不定她妹妹便也能嫁入我们侯府了。”
裴长远不明白,“可是母亲您刚刚不是才说,让我纳那二姑娘为妾吗?”
“嫁入侯府,和纳为妾室,是两码事。”
赵氏端了茶盏暖着手,她并不讨厌徐望月,也能接受裴长远纳她做妾室,可不愿被人算计。
徐瑶夜自以为精明,可她那点小心思,在她眼皮子底下,全然清晰。
“我们侯府不需要再娶一个徐家女了,若不是徐瑶夜为你哥哥守了这么多年,她如何能高攀我们。”
赵氏原以为徐瑶夜是个本分的,可现在看来,后宅里的勾当,她没少学。
裴长远轻轻捶着赵氏的肩膀,“是是,母亲您瞧着二姑娘呢,她可老实多了。”
那日徐望月见了他,拼命往长姐身后躲的模样,扰了他好几日好梦。
提到徐望月,赵氏语气缓和了些,“不错,二姑娘瞧着,比起她姐姐,温顺文静,得体许多。只是可惜了不识字,没什么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