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十分安静,安静地似乎能听到输液管里液体流动的声音,叶星乔还是没有醒来,或者说她不愿意醒来,不愿意去面对那些她不想面对的事情。
昨晚的梦她做了一遍又一遍,随着厉司琛的失控,那些被她压抑在心底,从不敢想起的东西,全部汹涌而来塞进了她的脑海里。
和厉司琛重逢后,她每天想的都是他对她的那些好,那些不好的东西被她全然抛在脑后,她不想去面对,只想遗忘。
可有些事情就像表面结痂的伤疤,你以为已经完全长好,其实内里早就生了瘤子,你如果不把这层伤疤揭开,把里面的瘤子割掉,这个疤它是永远也不会好的。
尽管叶星乔不愿意再去面对,可厉司琛还是以强硬的姿态,在他不自知的情况下,逼着她去撕开自己那条粉饰太平的伤口,直至鲜血淋漓。
面对那样的厉司琛,她有一刻是恨他的,因为他让她想起了自己上辈子在他身下有多狼狈。
可她也明白,她不会一直恨他,那恨在他长年累月的爱里早已被消耗的不剩多少,不过是如今乍然摊开在她眼前,让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罢了。
所以她才会在那种近乎绝望的情况下喊出恨他,那其实不是这辈子的恨,是上辈子的,她一股脑的喊出来了。
尽管这感觉有点痛,有点难熬,可她知道,她身上那块被她刻意遗忘的伤疤终究要彻底好起来了。
这样,也好。
叶星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幕西垂,她烧了一天,此时总算安稳下来。
喉咙烧着了一般的难受,刚吐出一个字,厉司琛便将软管递到她唇边道:“渴了吧,温度刚好。”
叶星乔有些不想理他,可喉咙实在干涩的厉害,所以他递过来的水她还是喝了。
许是喝的急,她有些被呛到了,厉司琛急忙拍着她的背道:“有没有好一点?用不用我叫医生?”
叶星乔咳了几声便停了下来,她的目光落在窗口,手指微微收紧了些,厉司琛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尽管心里难受,他还是开口道:“你放心,于衡没事。”
他下手很重,把他打进了手术室,可到底性命无碍,没几天便能活蹦乱跳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