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细密,谦节礼让,但又锋芒四溢。所有人看他都是得意的少年郎,不好接触,连薛家其他人也只能望他背影。
他总是跟薛家人描述姜小姐有多好,从兴致勃勃到越来越沉静。
薛成瑶小时候不明白,只当大哥当真很欣赏那位小姐,可是以他的身份,那么欣赏的话,直接上前肩膀一拍,结交不就好了?
整个大周的所有少年人可都争着抢着认识他,连他出行时隔壁的游船座次,都能卖到千金之价。
他有什么交不到的朋友?
直到日渐长大,她才隐约明白了。
看着越来越沉静的大哥,背对着他们站在竹影窗下,发丝垂下,看着手里的丝带,一声不吭任竹影晃漾在其上。
他还真有交不到的人。
薛成瑶只觉得心头一个咯噔。
她跑去问娘:“哥哥是不是要说亲了?”
娘刮她的鼻头说她鬼机灵,又说还不急,薛家儿郎终究要上战场历练,等他能健全平安活着回来,再说这门亲事,不耽误了别家姑娘。
薛成瑶用力点点头,怕薛成琰死了,于是把这个秘密死死地瞒下来。
再往后,薛成琰出征,踏马出陇关。他成了大周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纵马提缰的天之骄子。
可他的心事总是淡淡压在心头,笑不起来。薛成瑶也替他记着,他走之后便是薛成瑶替他讲姜琮月的故事。
薛夫人也惊讶:“哦,这就是成琰总提的那个姑娘。”
她们母女出席宫宴时,耳尖听说姜家来了,霎时间便耳聪目明,不动声色地同时看向姜家的位置。
可惜姜家总是带那个二女儿出来,大小姐很少出面。
唯一一次和姜大小姐见面,是三年前,姜大人终于带了长女出席。
薛家的座位离陛下太近,离姜家有点远,隔着整个大殿什么也看不清,就只能看见那位小姐白白的,像一尊玉雕似的,莹莹有辉。
薛成瑶激动地在桌案底下疯狂拽母亲的袖口,薛夫人也盖住她的手用力一压,喜色都压不住地频频打量过去,身旁的贵妇同她客套都答非所问。
“薛夫人看这双铜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