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单纯地希望能有更多人读上书而已。
他进学、考科举,也并非单纯地为了做官。做官是他这样的读书人的必经之路,但未必是他的理想,他只是按照常识去做,能做得很好,但要做的并不止于此。
夫子下了课,在院后与王少说话:“……今年下场的多,而且又多了算经,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有什么变动,只是按着那些书去读。若是算经的份量太重,只怕许多人要受影响,实在担心他们撑不住再三年。”
“叫他们别怕,没什么。”王少背对着取水的水轮,冬日里水轮已经结了冰,只能听见咔哒的声响,他不急不缓说,“即便是国子监里的学生也对此没有把握,既然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那就是好办,还照从前的做就是了。”
夫子笑说:“王先生当真豁达。”
“许多人都怕这十几年寒窗苦读错付,对不起家人朋友,更或者对不起我的支持,这其实没什么。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不去想那自己无法左右的事。”
他郑重地说,“你告诉他们,人都是有所求的,接受的一切其实都有代价。我用这个书院供他们读书,也是有所求,我的所求就是要他们好好读,只要有机会,要一辈子读下去。”
“只要这世上多了一个读书的人,便不算辜负我,明白吗?”
夫子有些咂舌,即便认识多年,可还是觉得王少和一般人实在不一样。明明还这么年轻,可看事情总是那么让人意外,他其实十分敬佩。
不过他还不知道王少的身份,也还不知道王少今年也要下场,于是只是拱手说:“记得。”
王少在回家路上,突然驾着马停下来。
他想起来第一次注意到薛成瑶的时候,好像是什么样一个情景来着?
薛成琰的书房里,他在那里抄书,薛成琰闲极无聊在院子里打槐花。
阳光就那样照下来,他突然看见桌子底下钻出个人,顶着满头落下的槐花,吃惊说:“我哥要揍我!快让我躲躲!”
王少吃了一惊,薛成琰已经走进来了,他只得将手里的书一扔,抬起头看薛成琰:“怎么了?”
薛成琰拿着棍子吸气。
“那死丫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