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开始懂事的年纪,可对于世事洞察,又不那么透彻。
才树立了对错观,却又不知如何为对的事执着,不敢对错的事抗争。
他就只能夹在各方势力之间,左右为难。
他既是皇后手中的一枚棋子,又是延平帝局中的一部分。他的存在,时而举足轻重,时而又无关紧要,后宫众人看不起他的出身,却又有些畏惧他将来可能得到的权势。
在这样矛盾复杂的环境中长大的李明昭,长成了一棵八面玲珑的小树,但这棵小树的根,却让所有人都看不清。
书房里没有一丝风,灯火如星,一动不动,这般昏暗的灯光,让俞清月无法彻底看清李明昭的神情。
李明昭坐在对面,沉默了许久,就在俞清月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我确实想要那个位置。”
此言一出,旁边的冬香惊讶地瞪大了双目,她没想到,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语,俞清月敢问,李明昭居然还敢答。
俞清月对李明昭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毕竟,圣上膝下只有一位皇子,若是连李明昭都对皇位无意,那这个国家才是气数将尽了。
李明昭见俞清月神情里透着理解,便继续道:“可我不想父皇死。”
他说到“死”这个字,眼里逐渐弥漫出了恐惧之色。
他已经想不起自己亲生母亲的样子了,但却能依稀回忆起她的死状。
很小的时候,他便明白了死亡的意义,那是失去一切的开始。
“母妃不在了,我在后宫中饱受欺凌;后来入了坤宁殿,也不过是母后手中的提线木偶罢了……”李明昭说着,神情愈加复杂,“母后曾说,‘天家无父子’,可父皇并未亏待过我,他不过是忙了些,无暇顾及我罢了,若我为了皇位和权势,便要抛却骨肉亲情,谋害父皇性命,那我枉为人子。”
少年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与年纪并不相符的沉重感,俞清月凝视着他,说:“圣上若是知道殿下如此孝顺,定然深感欣慰。”
李明昭失望地摇摇头,说:“可惜我无用,救不了父皇,母后对父皇的恨意深入骨髓,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的……”
俞清月问:“既然如此,眼下皇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