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帮汉人奸商,把价钱抬得比天都高!”
“榷场里的货也越来越少!跟挤牙膏似的!”
老牧民愁得脸都皱成了核桃皮,嘬着没牙的牙花子。
“我那跑口外的侄子回来咧咧了!”
“说啥?”
“说明国那狗皇帝,自个儿都差点让屎憋死了!”
“啊?!”
“也是靠大黄汤吊着一口气!”
“哎哟,我的长生天!”
“他们自己都不够用了,还卖给咱们?”
“听说啊,南边那大汗下了令了!”
“谁敢偷偷往外卖大黄,逮着就砍脑袋!”
这话一出,火堆旁的几个人脸都白了。
“这……这可咋整?”
“家里娃娃要是也得用……”
“以前几只羊就能换一大包啊!”
“现在?哼!金疙瘩似的!”
“不行!得赶紧去换点!”
“砸锅卖铁也得囤!”
“对!快去!”
恐慌像火星子,噗噗地在雪地里蔓延开。
……
应天府,广智侯府。
书房里,炭盆烧得旺旺的,暖意融融。
陆知白手里捏着张纸条,是陈佑加急送回来的。
上面一条歪歪扭扭的墨线,跟蚯蚓似的往上爬。
他手指头在那曲线上轻轻敲着,笃笃笃。
“呵。”
他嘴角翘了翘。
“鱼儿开始咬钩了。”
恐惧这玩意儿,比啥都好使。
他拿起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指令:
“让咱们的人,装作不经意,在榷场周边散布消息——就说明国朝廷内部有高官提议,要彻底禁止大黄出口,先顾着自己人用。”
写完,吹了吹墨迹,递给门外候着的亲卫。
“日常的八百里加急!给陈佑送去!”
亲卫接过,躬身退下。
陆知白伸了个懒腰。
得再添把火。
“光吓唬还不够。”
“得让他们觉得,再不下手,连汤都喝不着了!”
“急了,就容易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