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饶都有些恍惚,这个巴掌是怎么就落在了沈印礼脸上的,她只感觉自己的整个手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眼泪在小男孩的眼眶中打转,他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流出,愤恨地撇过头,伸手就要用力扯下手上扎着的针管。
黎寞寒眼疾手快,见状急忙上前阻拦。
沈未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脚底犹如灌了铅,沉重得迟迟迈不出去,那句在嘴边打转的道歉,也被什么哽住,怎么都脱不出口。
黎寞寒一把将挣扎的沈印礼拥在怀里,他没有说话,只是极有耐心地轻轻拍着沈印礼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沈印礼在他怀里挣扎着,哭闹着,声音带着哭腔,嘶喊道:“爸爸不是我的爸爸了,妈妈也没有打算要我!就连寞叔叔你也要照顾我们仇人的女儿!你们所有人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说着,他眼底带着深深的恨意,手指指向刚刚在地上哭完,此刻正一脸委屈的贺怜之,指责道:“还有你,抢了我爸爸还不够,还要过来抢我的寞叔叔!”
他扯着嗓子,近乎撕心裂肺地喊着,势要将这些年深埋在心中的委屈、愤怒与不甘,全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在沈印礼的世界里,黎寞寒从他小时候起,就一直宠他、爱他、护他,是他心中最亲近、最依赖的人。
可如今,这个最亲近的人却和伤害他妈妈的人的女儿呆在一起,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事情。
在药水味刺鼻的病房里,小女孩稚嫩的身躯艰难地从地上缓缓爬起,眼眶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她跌跌撞撞地朝着沈印礼奔去,带着哭腔急切地解释:“礼礼哥哥,我真的没有抢你的爸爸,更没有和你抢寞叔叔,你真的误会我了。”
“哼,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假惺惺的!”沈印礼狠狠剜了贺怜之一眼,满用力撇开她伸过来的手,“要不是因为你妈,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我……”
话还未说完,由于他刚从手术中苏醒没多久,身体本就虚弱,这一番激动用力,使得他整张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脸上所有血色被抽去,看着格外可怕。
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里,他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