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凯特琳的名字,特纳华对女儿投去极其无奈的目光,甚至同情起当年的凯特琳。
“你小时候可把凯特琳气坏了。”
“因为我一直很讨厌这些装模作样的礼仪啊。”莎莱娜顺手摘下的手套,放松着被束缚的十指。
“不过身处这个阶级,我们只能戴着得体的面具说话。久而久之,令我反感的贵族礼仪也在不知不觉间腐蚀了自我,变成了一种生活习惯。”
特纳华停下为女儿扇风的动作,“我知道你向来讨厌陪着其他绅士贵族跳舞和聊天,但没想过你会有这种感觉”
莎莱娜轻抚着那双名贵却脆弱的手套,划过其光滑表面的手指,就像在触碰着贵族以及其礼仪背后隐藏的虚伪。任凭表面何等精美,只需轻轻一划,便会撕裂成不堪的模样。
“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一位及格的贵族小姐啊。”莎莱娜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是一个来自东区,出身于在他们眼里只有低俗与暴力的地方的女孩。”
“我的一切优雅和高贵,都是被定制与包装的一件商品。”
“在上流社会的社交里,人们更在乎你的出身与地位、表现出的服从与融入。而真正的自我,没人在乎。”
“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从很久以前就经常被人说闲话。”
莎莱娜把弄着膝上的丝绸手套,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他们老是说,我三天两头就跟着你出海跑商,一点富家小姐的样子都没有。”
“也许,我当初不应该给予你出海的选择。”特纳华凝视着正在微笑的女儿,却察觉到对方的心中不存在一丝一点的后悔。
他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言语间充满了对过去决策的自责与反思:“我是不是应该强硬一点,像那些管控着家里所有女人的父亲一样,送你去寄宿学校接受所谓的正统教育。”
莎莱娜脸上的笑容更为明显。她毅然决然地摇起头,否定了父亲的说法:“不,我由衷地感到庆幸。自己当年选择了跟你出海,而不是老老实实去融入那个虚伪的社交舞台。”
女孩抬头望向父亲,目光坚定且明亮,宛如夜空中不变的星辰,何其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