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纳华用手指轻轻挠着身旁的座位,低下头,最后叹出一口气,释怀一笑,“莎莉,时间还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不久之后,马车停下。莎莱娜提着裙摆,扶着父亲于马车旁伸出的手,小心翼翼地踏下阶梯。
下午的阳光被婆娑的叶影弄得破碎,零散地照在地上。穿行于阳光的破片中,父女向前走着,踏进有别于赛马场的另一片草地。
落灰的石块比平日显得更为厚重,仿佛承担着生命的痕迹,烙印于石碑表面的文字记录着每个人的出生与死亡、他们拥有的名字,以及生者对他们的怀念。
走过一列又一列的灰色,莎莱娜被特纳华带到一片鸢尾花悄然盛开的小型花田,站在了自己的墓碑前方。
“这个场面未免太滑稽了。”
莎莱娜望着面前那块属于自己的墓碑,下意识便发出哭笑不得的惊叹。
特纳华站在女儿身后,看着她提起裙摆,微微蹲在自己的墓碑前方,仿佛在祭拜着自己。
莎莱娜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碑面上刻印出生日期与名称,目光缓缓下移,柔声念出属于她的墓志铭。
“家人眼中的天使。”
“一位如鸢尾花般优雅的少女。”
在轻声呢喃之间,女孩的手指从碑文上划过,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凉。
她回头看向父亲,打趣般询问道:“我的墓志铭居然是这种风格啊?”
“是凯特琳帮我们想的。”
特纳华同样下蹲在女儿身边,凝视着眼前这块荒诞得像个笑话的墓碑。
“那时候,我和你妈妈都不愿面对下葬的事实。”
他看着眼前的墓碑,再看着归来的女儿,眼眶亦回忆起当初的湿润。
“毕竟,连尸体都没有的葬礼,也太悲伤了些。”
只是,悲伤不过片刻。特纳华握着莎莱娜的手,再次显得无比安心,“但是,凯特琳在收到你的死讯后,特意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我们家,以老师的身份为你操办了那场葬礼。”
特纳华回忆着当天的场景,发自内心地敬佩着那位女性。
“葬礼的那一天,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她静静地站在你的墓碑前,聊了不止一个小时。直到我们回来接她,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