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殆笑了笑,伸手往里请:“太后安排您暂住翠波亭,请跟我来。”
王熙凤略一点头,含笑道谢。
“太上怕您不习惯,还特意先叮咛了太后,必要设一处宽敞住处,万不可逼仄闷热。
“这翠波亭三面环水,最是凉爽舒适。
“甄太妃去京城之前还跟太上说,她住的延福殿热得很,想搬来这里住。
“谁知太上命人打扫陈设完毕,她回来还没挪动,就病逝了……”
周殆娓娓道来,似是在表达太上和太后对王熙凤的重视。
可听在王熙凤耳朵里,这却是在阴阳怪气地讽刺她!
所以,自己要住的这个翠波亭,竟是从甄太妃手里抢来的?
这是担心甄太妃的鬼魂对自己的怨恨不够深,竟然连她死后都不肯放过,还让自己跟她争抢住处?!
“太后娘娘有心了。”王熙凤皮笑肉不笑,随即转了话题,“炎天暑热,碰上这样伤心的事情,太上和太后身子可还好?”
“圣躬安。”周殆一本正经,惜字如金。
这是官员们对着传旨官员给皇帝请安时,传旨官员最标准的回答。
既官方,又肃穆。
王熙凤听了这三个字,便知道,在周殆这里,她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行,挺好。
她还不愿意跟蠢货废话呢!
王熙凤顺势便闭上了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身后跟着的景黎、春生、安儿、春暖彼此小心地对视了一眼,一字不发。
这一路,一行人走得安安静静,甚至只有周殆一个人的脚步声。
翠波亭离得不近。
周殆本以为即便是王熙凤不出声给自己两句软和话,景黎或者春生总会上来拿着钱罡当话头,跟自己搭个茬儿。
谁知,后头四个人的嘴巴闭得比蚌壳还要紧,无声无息!
可之前自己已经把路堵死,这时再开口,倒显得自己的气场矮了三分,那怎么行?
一见面就又被拿捏了?!
周殆咬牙忍住,一路走到翠波亭,才欠身带着王熙凤进门,开口叫了里头值守的宫女内侍出来伺候,然后自己便告辞:
“还请贵妃先更衣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