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白了缓缓一眼,一副不胜其烦的样子,打断缓缓道:“说了半天都是那些爬上山峦的少数。那些爬不上去的,上而不能,求而不得,还不是领略不到山巅之美。这还是好的,再细探究起来,其余众者甚至大都不思进取,求的只是小富即安,终日庸碌无为,毫无见识。”
缓缓笑道:“生而为橘,淮南的养分功不可没;枳非不能,淮北水土所致也。钟鸣鼎食之家赫赫扬扬,守成已是难得,学问举止匹配门楣即可称贤。那芸芸布衣呢,因劳而获、心安理得,知足常乐又何错之有?况且,见识这东西,光见过,何足以称奇?关键要有悟性……”
“真是够了!”大姑姑猛拍一下桌子,“噌”的站起来用手指着缓缓大喝道:“没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却洋洋自得,还牙尖嘴利,满口胡言!”
她喘了口气,狠狠的说道:“任你再狡辩也没用!碧画比你,好比晴日碧空里高高在上的白云和阴天沟壑里低贱的污泥!如今她想在婚姻之事上更进一步,你最好知难而退!”
缓缓也是情绪激动,胸口起伏,干脆的说道:“恕缓缓愚钝,大姑姑此言真是让人不解。谢谨姑娘如今是世子正妃、宗室内妇,在婚姻上进也是在皇家的藤蔓上攀援,跟我一个普通妇人退不退的又有什么关系?”
大姑姑表情冰冷,说道:“装傻是吧?”
“哪里,实在是大姑姑说得不清不楚。”缓缓面无表情的回答。
大姑姑此时恨的牙痒痒,说话声调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我也不怕跟你明说,我已劝动碧画,我会千方百计、竭尽全力助碧画与世子和离,让她嫁入徐家,嫁给趣儿。”
想到之前的种种端倪,大姑姑说出这样的话缓缓并不意外,尽管心中不悦,缓缓还是压制情绪说道:“大姑姑如此喜爱谢瑾姑娘,也是难得。不过这事您说得不算,还要问过徐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