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保横了他一眼：“赶紧起来，还等我喂你不成，就你事多，非要吃什么芙蓉蛋，蒸个鸡蛋羹不也照样吃。”
这熟悉的话，让进忠想起来了，好像是自己有一回替进保值大夜，却赶上刮风下雨冻的得了风寒。
进保为了给自己赔罪，说要请吃饭，什么都行随便点菜，于是就说要这么一道芙蓉蛋。
虾仁、香菇、鲜笋、海参切沫，放入打发的鸡蛋液里，简单调味上锅蒸熟，其实没费劲多少，就是贵，比水蒸蛋贵二十文。
“我们不一样~”
“屁的不一样。”进保觉得他就是故意的，非得挑贵的吃。“赶紧吃，吃完把药喝了。”
进忠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有点鼻塞头疼，想再多歇一天，但是御前的差事，不是想休沐就能休的。
“最近有没有要出宫办的差事？我去。”
进保愣了一下，这种跑腿的活进忠向来是能躲就躲，从不往上凑，随后想起来如果出宫办差的话，都能无条件休沐半天。
“还真有，皇上写了封信要给和亲王送去，好像都是训斥的话，送了不光得不着赏，没准还得挨揍，所以大家不愿意去。”
“明早我去。”
进保深深瞧了他一眼，半个字都没劝。
王钦一手遮天的时候，李玉带着进忠和进保确实团结一心。
进保还跟进忠住一个炕呢，可那样互相扶持的日子，在李玉当上大总管的那天，谁也没说什么，突然就没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碗芙蓉蛋好像是进保最后的温柔。
进忠没有挽留，因为在御前当差，就是这样的。
皇上不会希望看到御前三大太监齐心协力，李玉也不会一直对自己的徒弟不设防。
当徒弟的，想往上爬，想取代自己师傅的位置无可厚非。
归根究底，宫里头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取死之道。
“去他大爷的，死过一回了，怕个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