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熟悉的熏香飘过鼻翼。
顾荣心下了然。
既不是费老伯,也不是玩世不恭的宴寻。
是谢灼。
是担心她的谢灼。
给她准备了金丝软甲、迷药毒药、玄铁马车犹觉不足的谢灼。
顾荣眉宇间的淡漠与冷冽,犹如薄雪遭遇暖阳,转瞬即逝,彻底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春水映照梨花的柔美。
朱唇轻启,轻声唤道“谢如珩。”
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唯有眼前的谢灼和身侧的青棠能勉强听到。
谢灼抬头,视线飞鸿踏雪般相触,又迅速移开。
顾荣一眼认出他,他不胜欢喜。
可,又担心顾荣不满他指手画脚,干涉过多。
顾荣轻轻一笑,递上一把精致的折扇,温声说道“费老伯,夏日已至,太阳愈发炽烈,尤其是巳时之后,阳光更是炙热难耐。”
“这把折扇曾浸泡于银丹草水之中,轻轻摇动,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驱赶蚊虫。”
“费老伯,请您务必收下。”
刹那间,谢灼的耳垂红的滴血。
匆匆接过折扇,小声道“谢过小姐赏赐。”
青棠捂脸。
这是什么新情趣吗?
角色扮演?
照她说,小姐和谢小侯爷之间的相处,好比小姐在训狗。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谢小侯爷真真是被小姐吃的死死的。
即便她再不愿承认,也必须承认,谢小侯爷对小姐之心无可挑剔。
所以,她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
磕到了!
不远处,顾平徵羡慕嫉妒的面目狰狞。
比不上青棠就算了,竟连姓费的糙老头儿也比不过了。
笑笑笑!
也不知,对着费老头儿那张满是褶子和褐斑的脸,笑个什么劲儿!
顾平徵咬牙,扯着嗓子朗声道“磨蹭什么,还不起程。”
顾荣隐去面上笑意,转身“催催催,催什么?”
“催命还是催魂?”
顾平徵:……
他可真卑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