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更让顾平徵在意和恐惧的,是顾荣发髻上那只暗红色的金簪。
那就是顾荣要了贼人性命的金簪吗?
就这样随随便便重新插回了发髻!
顾平徵很是怀疑,顾荣到底有没有正常人的情绪。
确切地说,顾荣如此丧心病狂还算人吗?
顾平徵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瞳孔持续扩张,身体颤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他比之前更害怕顾荣了。
顾荣顺着顾平徵的视线看去,云淡风轻的扬扬眉“原来你怕血啊。”
“倒是我疏忽了。”
说到此,面露怀念之色,幽幽的叹了口气“母亲亡故前,吐了很多血,如若搜集存储起来,倒是能让你泡花瓣血浴。”
顾平徵的脸煞白如纸。
看向顾荣的眼神,宛如在看阎罗殿的索命无常。
“下来吧。”
“母亲还等着你跪在蒲团前忏悔呢。”顾荣冷声催促。
至于顾平徵的伤,顾荣视若无睹。
死不了,就无所谓治不治。
万一死了,就是老天有眼,顾平徵命该如此。
顾平徵被吓破了胆,不敢有只言片语的辩驳和拒绝。
颤抖着,踉踉跄跄走下马车。
脚堪堪触地,腿一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丢人现眼。”顾荣睨了一眼,先一步踏上了青石阶梯。
嗯,她不过是将顾平徵昔日对她和小知的奚落与鄙夷,以同样的方式回敬给了顾平徵。
难听吗?
她听了千百句话。
“顾施主安好。”
“阿弥陀佛,顾施主福慧双修。”
“顾施主,这边请。”
青石阶上,不断有人朝着顾荣问好。
顾平徵目瞪口呆。
他竟不知,顾荣在佛宁寺如此受欢迎。
佛宁寺的僧人是眼盲心瞎了吗?
看不出顾荣大逆不道,丧心病狂?
顾平徵的情感表达过于直接且强烈,顾荣难以忽视。
顾荣转身,目光平静静深邃如同潭水,另一只干净的手,细腻白皙如同葱白,轻轻掐断了一朵路旁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