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了,便不算瞒,顶多算先斩后奏。”
“只是,有些冒险了。”
顾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眨,万千思绪流转。
贞隆帝卧榻休养期间所用药方看似隐秘,实际上,瞒不过慈宁宫的太后娘娘。
毕竟,贞隆帝多疑,信不过钟离皇后。
一病倒,就是太后在主持大局。
而,太后对永昭长公主不设防,永昭长公主的心腹甄女使又是谢灼的人。
她的手帕浸染了与贞隆帝连日所服药汤相克之香料。
要不了命,却能让贞隆帝辗转难寐,噩梦惊醒。
召她入宫算计她膈应她,她顺势收些子钱,过分吗?
“香料的剂量极其微小,到了明日天亮时分,陛下只会认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届时,即使太医进行诊脉,也无法察觉。”
更莫说,不着调的三皇子惹的陛下大怒,险些旧疾复发。
有问题,怪三皇子。
与她无关。
“娘子心中有数即可。”
“不日,我就要离京远赴北疆,如你所言,上京的风风雨雨,你迟早是要面对的。”
“在娘子进宫后,我细细想过,凤凰栖梧桐翱九天,我该做的是你的羽翼,而非牢笼。”
“这不是气话。”
“我的人脉就是娘子的人脉,我的势力也是娘子的势力。”
“如若我不能时时刻刻护你周全,就不该妄想将纸鸢的线攥在手心。”
“我唯有一愿,愿娘子能顾惜己身。”
顾荣抬眼,看向身侧矜贵包容的谢灼。
明明淡漠的好似一幅黑白山水画。
明明清冷的好似山巅雪秋时月冬日霜。
但,那一双微微弯起的眼睛,仿佛盛满了一潭春水。
不,是满腔脉脉温情。
摇曳的烛火映在谢灼的眼里,霎时间,春暖花开霞光潋滟。
谢灼在尝试着做她的大地,而不是她的天。
托举她,不是掌控她。
只要她想,谢灼会不遗余力尽己所能,让她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这就是谢灼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