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言重了。”顾荣搀扶起谢老夫人“孙媳心中并无怨言。”
永昭长公主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多年来,有些隐晦的猜测,已经渐渐显露出冰山一角。
驸马的死,大抵不是意外。
许是心中有愧,便觉得谢老夫人的话,字字句句在点她。
……
那厢。
宫城。
甘露殿。
熏炉热气缭绕。
贞隆帝身披鹤氅,神情倦怠,面颊消瘦,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蜡黄。
喉咙一痒,咳嗽几声,浑浊的眼睛里添了丝丝缕缕的水雾,面颊也有了几分红晕。
将朱笔搁在笔架上,拢了拢鹤氅,看向一旁磨墨的李福盛“今日,宁瑕是不是要离京?”
声音里,喜怒不明。
但,李福盛却敏锐的听出了诡异的雀跃和期待。
“回禀陛下。”
“方才,宫外来报,谢小侯爷已骑马超北城门而去。”
“不消多时,便能出上京城门。”
一道幽冷又莫名炙热的声音在李福盛头顶响起“是吗?”
短短的两个字,让李福盛汗毛直立。
“倒是好事一桩。”贞隆帝继续说道“谢老夫人手捧牌位,替宁瑕求来了四品骁骑游击将军之职,好不容易成行,眼下应该正欢天喜地呢。”
“去朕的私库里,挑一份赐礼,着人给谢老夫人送去。”
“两份吧。”
“再给永昭长公主府备一份。”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他的心情难得惬意。
李福盛颔首应下“老奴遵旨。”
“宣皇镜司副司督主入宫觐见。”贞隆帝斜倚在镶金嵌玉的雕花木椅上,轻抿了口温热的药茶,漫不经心道。
李福盛垂首,面色一变,战战兢兢道“陛下,谢小侯爷离京交接前,大刀阔斧改革皇镜司,裁撤了副司督一职,并将皇镜司上下进行大换血,据说是……”
李福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据说是,皇镜司所属被百官权势侵蚀,里外勾结,坏皇镜司根基,若不快刀斩乱麻剜去腐肉,恐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