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这就去。”
甘露殿外。
李德安蹑手蹑脚移至李福盛身侧,低声询问着“干爹,还需要给谢老夫人和长公主殿下送赐礼吗?”
李福盛心累。
越发觉得,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干儿子,委实不是长寿相。
这宫里,非德安的长留之地。
否则,迟早白发人送黑发人。
终归是他过于护着德安,以至于德安顺风顺水,丧失了独面风雨的能力。
“不必了。”
“那,新官上任的皇镜司司督还杀吗?”李德安继续不耻下问。
李福盛微敛眉目,眼底漫着晦涩复杂的光。
干瘪的嘴唇轻启,果决又冷淡道“杀!”
李德安挠挠头,面露不解之色。
同样是陛下一时兴起做的决定,干爹的反应却大相径庭。
李福盛拍拍李德安的肩膀,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水深着呢。”
或许,新任皇镜司司使本身就是谢小侯爷明牌的弃子。
当然,陛下此刻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就像荒芜的原野上,火舌以燎原之势迅猛地吞噬着杂草,毫不留情地焚毁了一切,陛下的理智也在那一瞬间被彻底焚尽。
当然,更可能是因为陛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无论何种缘由,弃子也好,疑子也罢,唯有死路一条。
“德安,你可愿出宫过活?”李福盛蓦地开口。
李德安闻言,脑袋摇的堪比拨浪鼓,不假思索道“干爹,儿子不愿。”
从净身的那一刻起,太监们在正常人中就变成了异类。
异类,无时无刻都得受异样的眼光。
宫城之中,才是内侍们一生的归宿。
不管是简在帝心,还是卑微庸碌。
若是侥幸能平平安安寿终正寝,就寻一处淳朴又心诚的寺庙,用多年攒下的月例供奉香火。
既为这不得已的用一生,也祈求来生投身富贵之家,做全乎的人。
李福盛没好气的瞪了李德安一眼,甩了甩浮尘,留下句“你这个蠢东西”后,径直离开。
李德安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