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茂才一推开工作室的门,就看见苏晓和他那一帮小青年,正用丙烯颜料给他的木雕上色。
老人踉跄着扑到工作台上,声音颤抖着:“你们,亵渎艺术。”
熬了一宿的一群年轻人,几十双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位老匠人。
“我们李家的桐油罩漆传了七代人,你们就用这些化学颜料-----”李茂才两眼通红,双手捂住胸口。
“可直播间的观众就喜欢明快的颜色。”苏晓据理力争。
他手里举着还沾着孔雀蓝颜料的刷子,腕间智能手表闪烁着接收弹幕数据。
“您看,昨天试播时原木色的点赞量只有彩色款的三分之一。”苏晓觉得流量是绝对的标准。
李茂才愤然离去。很长时间没到工作室来。
小聂听了鲍峰要在未名斋做金凤工艺品厂的想法,觉得可行。一般工艺品有前店后场的模式,原来的未名斋有不少在中关村上班的铁杆粉丝,地点虽然偏,但有优质的客户资源。
但听说要她代替汪富贵去和何姐谈,她不免多疑。经她一番劝解,汪富贵还是和小聂一起带上鲍峰到周家巷来了。
未名斋的变化令汪富贵心痛不已,那些他和金凤一起在这里教学、创作手工的印记都被去掉了。现在这里的装潢的确华贵,但与院落本来的古色古香 很不协调。
更令汪富贵尴尬的是,何姐和群芬那个年纪很大的老公一起坐在院子里,一人手里端着一杯茶,聊得十分活络。
汪富贵心里堵得慌,他带鲍雨去参加了群芬的婚礼,在婚礼上看到过穿着燕尾服的林老板。现在林老板穿着一身白色的绸缎唐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尽管有些驼背,但说话声音嘹亮,看不出衰老的疲态。汪富贵奇怪,新娘群芬怎么没陪伴左右,却是何姐在和林老板相谈甚欢。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小聂没参加群芬的婚礼,对林老板很陌生。
“何姐,您有贵客啊?”小聂礼貌地开口了。
“我也是才从香港回来,给你介绍我的朋友,林老板,豪门望族。”何姐笑着对小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