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姑父,你原来是大地主啊?难怪我小姑会看上你。可你怎么敢不锁门就走呀?”聂海峰拍拍自己的前额。
黄坎听外甥的话总感觉有一半让他心塞,这孩子真是嘴上没毛,但以黄坎的城府感觉他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他看着外甥仔细端详着宅院里的一切,竟不忍心去打扰他,他想起那天在华清嘉园家里,外甥围着他那个根雕做的花架转圈。想不到这麽小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家学渊源,却也对这些感兴趣,黄坎心中甚是欢喜,难道这就是投缘?
当小姑父拉下门上的锁和链子,聂海峰想说:“这宅子要是在镇中心就好了。”
可他随着小姑父进得院来,两只眼睛已经不够使了。嘴巴张的挺大,但说不成句子。他觉得自己真的老土,他仰头看着廊檐。精雕细刻,廊柱上的楹联鎏金的字很多他都不认识,可他觉得好看,想起那天在未名书院看汪富贵写字。黄坎在一旁见他抓耳挠腮地,就走到他近前。
“怎么,外甥,念念。”黄坎指着廊柱上的字微笑着说。
“小姑父,您不带这麽寒蝉人的哈,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聂海峰只能自嘲。
“小姑父,那些就是你最喜欢的瓦当吧?我怎么感觉颜色不一样呢?”
黄坎听了外甥的话美得像喝了蜜,嗓子齁甜。这孩子的眼力蛮不错啊。
“好眼力啊,那些是这几个月才请人来修复的,所以看上去会颜色不一样。”
听了小姑父的解释,聂海峰似乎还不满起来。
他棱起眼睛,仰头再看那些廊檐。
“小姑父,为什么要修缮?只要不塌,我看老样子最好。”聂海峰想什么就说什么。
外甥的话提醒了黄坎,没想到这个还未曾涉世的孩子能有如此思路。自从鲍峰带着他们村里的人来对祖宅进行修缮、改造,两人之间也时常发生分歧。黄坎有时退让,是为了将祖宅打造成一个展示传统文化的场所。工匠们小心翼翼地修复着每一处破损的地方,试图让祖宅重新焕发生机。现在想想外甥说的似乎更有道理,起码不可以破旧立新,应该是修旧如旧才是正理。
“走吧,请您进去仔细观赏、考察。”黄坎也学会了幽默。
聂海峰笑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