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拿起一根鸡翅,餐厅的门被撞开了,几个怀里抱着铺盖卷儿的男人带着一股呛人的味道走进来,跟桂香在童稚公寓里看见过的那些人很相似。桂香把鸡翅又放下了,不知是这时餐厅的味道令人作呕,还是这些人令桂香又想到了童稚。
群莉冲出小粤港,她想到的第一个去处就是洛杉矶,了不起再去租个公寓。可今晚又能去哪儿呢?她想到福州街的小旅店,她知道去那里老板一定会问自己跟萧乾过得怎么样,他是以自己娘家人的身份参加婚礼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她于是心事重重地往福州街走,想象着老板大叔会怎样劝自己。也想起自己刚到纽约时,大叔教她学说粤语,闽南语,她常常被大叔奇怪的发音逗得前仰后合。她在心里勾画着大叔的样貌,想起上一次见他已经戴上老花镜了,于是她去超市买了一款老花镜。是呀,总是在自己为难的时候想到来找大叔,怎么就没想过给他买点儿什么呢?
离小旅馆越近她走得越慢,心却跳得快了。一阵凉风吹来,她下意识地把大衣的领子立起来。走上窄窄的楼梯,那个供大叔休息的木板房里,白炽灯忽明忽灭地,她加快脚步走到二层。刚想去拉开木板房的门,手却在门把上停住了,门里坐着的是一位年轻人,正在上网。
见她站在门口,小伙子礼貌地拉开门,问了一句:“您是需要住宿吗?”
话一出口,他就又端详起群莉来。忽然,他伸出手指带几分惊喜的说道:“你是叫蒋群莉吧?没错,就是你。”
群莉也在端详着这位小伙,好像很面熟。
“你是来找我老爸的吧,他走了一个月了。”小伙的声音失去了刚刚的亮色。
群莉不敢问,她的心在往下沉。想到书包里的老花镜,眼睛蒙上一层泪水。
“老爸临走跟我提到你,说从电视里看到你的先生在股市敲钟,就对我说:这个川妹子现在过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