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裴子期也着急忙慌地走了,那大约谢玄也出了事。
阿磐心中一凛,忙问,“大人也在前线吗?大人还好吗?”
赵媪回着话,免不了郁郁一叹,“王父是夜里就走的,走得急急忙忙。老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净是些什么事儿。好在我儿就要来了,听说快到了,不远了,估摸着也就是今天了。到时候有我儿在,那么个大高个子往门口一杵,谁也别想小瞧了我们去。”
说着话竟抹起了眼泪,五十多岁的人了忽然就嗷得一声哭了起来,“都是些挨千刀的,以后别落我老婆子手里”
阿磐饮了羊花酒,才觉得没那么疼了,又开始七上八下地担起心来。
可人在帐中,却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嬷嬷去外头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出信儿来。”
赵媪又叹气,“去哪儿打听,营里都快没人了。”
阿磐怔怔的,好一会才点了头,“嬷嬷,我想洗把脸。”
赵媪应了一声,很快就端来了铜洗。
就在这铜洗的水里,阿磐看见自己如今的模样。
那胭脂水粉早就褪去,大约是被赵媪夜里就擦拭干净了,因而眼下露出了一张苍白不见人色的脸来。
还有颈间,颈间红紫一片,大抵,大抵是那人留下的痕迹。
(铜洗,春秋战国时期的洗手盆)
赵媪道,“你就在帐里,千万不要乱走。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很快就回来。”
赵媪一走,阿磐便寻出袍子,埋头缝了起来。
找点儿事做,才能缓一缓心神,不去想谢玄和前线的境况。
袍子已快做好了。
针脚因了粗糙,拆了又缝,缝了又拆,拆拆缝缝的总算差不多成了。
她想,待谢玄回来,她就要把袍子送去。
不管他眼里怎么看,心里怎么想,当她刻意争宠也好,嫌弃这袍子粗劣也罢,总之全了自己的心意,他要与不要也都罢。
云姜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来的时候面色不错,甚至还泛着满面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