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磐应了一声,谢砚递给赵媪,细声哄道,“阿砚乖乖,跟嬷嬷去。”
谢砚是最好的小孩儿,认字到一半被提溜起来,他也不恼,挥舞着小手去喊他的父亲,“父亲!父亲!”
奶声奶气的,真打动人啊。
可她的大人说,“阿磐,你去吧。”
阿磐讶然。
她自己原本是不愿去的,怕招惹些是非出来,再叫谢玄徒增烦恼。
可那人竟许她去。
也许这辈子再不会相见了,因而谢玄许她和阿砚与萧延年告个别。
她依了谢玄的话,抱起阿砚出门。
赵媪取了薄毯为谢砚裹了,也为她披了一件暖和的外袍,司马敦紧跟着撑着伞,一行四人就这么往楼下去。
萧延年就在驿站院中,他的黄门侍郎为他撑着好几把伞。
隔着雨幕,看不清那人的神情。
但这时候,已是赵叙的脸了。
行至面前,赵叙已命人退出去几步开外,不过是一把伞撑开,留他们三人于伞下立着。
阿磐把谢砚交给赵叙,“先生抱抱吧。”
赵叙抱起谢砚来,谢砚不认生,去揪赵叙的耳朵。
赵叙由着谢砚去揪,只低声道,“想起来还有你姐姐的事,总要与你说一声。”
哦,他提起了云姜。
他早说了云姜是千机门的人,也说起过云姜怀了他的孩子。
她都记得呢。
阿磐道,“先生说。”
那人轻拍着谢砚,“她走时仓促,没有身孕。”
阿磐心中荡然一空,又听那人道,“因而孩子,大约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