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此刻的谢玄心里在想什么,但见云姜母子如此,即便没有疼惜,大约也总会生出几分怜悯之心吧?
她知道谢玄是心软的神,从前弃了她,不也亲自回来将她拉上王青盖车吗?
云姜既也是故人之女,自然也不会把她们母子弃在此处。
谢玄与云姜二人的事,阿磐不知底细,到底不好说什么。
说的多便错的多,少说多看,是候正教门人的生存之道。
因而只听。
只看。
看见谢玄臂上那只纤纤的素手,到底是被他拨了下去。
眉头虽仍旧蹙着不曾舒展,开口时倒也温声说话,“你是做母亲的,去好好哄哄吧。”
云姜怔然望着那只修长如玉的手,那只手生得骨节分明,没有一丝瑕疵,怎么就忍心把她的手拨开,拨去一旁呢?
云姜那样聪明的人,她不会不懂。
谢玄不曾去抱去哄,然谢砚却开始躁动了起来。
他伸出小手,伸出小手就去扒拉那个哭闹的兄弟。
早说了谢砚从来不惧生人,如今见了大小相仿的小孩儿更是十分好奇。
瞧他漆黑的双瞳好奇张望,一双有力的小脚踩着她的腿弯,他甚至还哄起来,“不,不哭”
大人之间暗流涌动,各怀心思,稚子本性纯良,却没有什么鬼胎。
至少此时的谢砚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哭闹的孩子注定要与他争夺。
争夺父亲,争夺权位,争夺疆土,争夺一切。
云姜捂住心口,愈发泣不成声,垂眸去望谢砚,忍不住呢喃一声,“小妹的孩子,养得真好啊”
是啊,阿砚养得真好。
一个在爱里滋养的孩子,很难养得不好。
云姜去抓她的手,幽幽叹了一声,“小妹,你也可怜可怜姐姐,可怜可怜你的小外甥吧!”
是,是,这乱世之中,到底没有谁是容易的。
阿磐抽回手来扶住谢砚,她的声音不高,也只反问了一句,“姐姐从前,可怜过我吗?”
声音不高不是胆怯,也并非心虚。
是怕吵到她的孩子。
云姜愕然望她,愁眉泪眼,惙惙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