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宰闻言大笑,“嬷嬷?那咱家也叫你一声嬷嬷?”
继而那后头立着的寺人们也都跟着大声哄笑,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嬷嬷?嬷嬷,哈哈,嬷嬷?”
云姜也跟着掩唇笑,还问,“嬷嬷?那是个什么东西?”
司马敦险些就要上前拔刀,赵媪气得脸发白,“王父久不在府中,这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小黄已一口咬住了那家宰的脚脖子,那家宰面色大变,“啊!啊呀——”
“妈的!打!给我把那野狗给打死!”
后头的寺人领了命,这便奔上前来要抓狗,“快抓!抓!”
阿磐蹙眉,疾色喝了一声,“谁敢!”
小黄啊,一只南国的小柴。
从南国跟着一路北上,过汉水,经楚韩,北渡黄河,至赵国,最终来了魏国。这天下汹汹,人活着都难,而小黄一路跟着,竟就活到了现在。
如今早已经是他们的一份子了,谁敢欺负了它去。
那家宰一怔。
阿磐正色斥道,“王父进宫赴宴,很快就回。你若还想留着这份差事,就守好自己的本分。若不能,就先想想自己到底有几条命!”
那家宰只偷偷去瞧云姜,一时被唬住了,竟没能说话。
云姜便笑,“小妹啊,你吓唬家宰干什么啊。家宰在东壁都几十年了,是老人儿了,这以后还要在一个屋檐下呢!你又才来,不懂东壁规矩,把人都得罪光,以后的日子啊,可不好过呀!”
有了云姜的话,那家宰底气又足了起来,“还是云夫人明事理,东壁规矩多,谢夫人放心,不懂,咱们把您教得会会的!”
阿磐笑了一声,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啊。
赵媪问道,“老妇要请夫人的命,这姓蒋的有眼无珠,不识泰山,该不该打?”
阿磐把谢砚的脑袋拢在肩头之后,冷凝着一张脸,“该打。”
该打。
十分该打。
不止这家宰该打,连云姜也该打。
赵媪冷笑着撸起袖子来,“那老妇就领夫人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