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仲父正如那日暮夕阳,寡人却如日出扶桑!君不见,仲父与我,一个暮气沉沉,一个朝气蓬勃,啊!”
席上一时就冷了场。
谢韶凝着眉头,指腹就摁在刀鞘之上,咬牙警告,“诸位慎言,谁再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谁就是与谢某过不去,就是与谢氏过不去!”
谢韶这个人,一样的姬氏子孙,一般人是压不住的。
他既是谢玄贴身护卫将军,不想周褚人到底在魏国做官,到底要束手束脚,谢韶只听命晋君,因此随时都能拔刀出手。
这一拔刀,骇得小惠王一激灵。
一激灵过后就指着谢韶要斥,虽底气不足,但到底是叱骂了一句,“你干嘛呀你?姓谢的,反了你了?啊?小小的一个将军,敢对寡人不敬?”
说是在叱骂谢韶,明眼人谁听不出,不过是借了这个“姓谢的”三个字指桑骂槐,来骂那个一直压他一头的王父谢玄罢了。
谁叫他们一样都姓谢,骂起来倒也十分方便。
座上晋君满腹韬略,岂会不知,因此笑了一声,问道,“是吗?阿罂。”
小惠王也跟着嘻嘻地笑,“是啊是啊,仲父该回家歇一歇啦!寡人知道东壁掘了一口汤泉,那可是好东西啊,仲父该回家享享福啦!”
小惠王越说越兴奋,兴奋得两眼冒光,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若是不愿回东壁,那便去旁的地方,去哪儿都行,魏国这么大,仲父自己选嘛”
那龙章凤姿的人眸色微深,朝着小惠王勾了勾手,“阿罂,你来。”
小惠王不知死活,晋君叫他去,他便屁颠屁颠儿地去。
自座上起身,仍旧似个展翅的鹏鸟一样,展开双臂朝着主座上的晋君一颠一晃地跑来,“嘻嘻,寡人来啦!干啥呀仲父?”
那一向藏锋敛锷的人,此时锋芒毕露,挑眉逼问,“孤老了?”
小惠王仗着自己百官众多,胆子也比往日大了许多,嬉皮笑脸地应答,“是啊,寡人每长大一日,仲父就要老上一日”
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惠王的双脚已倏然一下就离了地。
其人惊叫着,把嘴边的话全都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