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看不下去,皇帝对如懿有情,对高晞月又疼爱,对她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摸不着的雾气,越想越难受,便抽身先走了。待出了殿阁,清冷空气扑面而来,才觉得胸腔里一股郁气稍稍散些。
素练扶着皇后的手,很是贴心:“皇后娘娘原是来陪着皇上主持公道的,却不想眼看着皇上不辨是非,明明有宫人为证,却只护着娴妃。”
皇后叹气道:“连贵妃也证实了娴妃曾说过那般意有所指之言,明明娴妃自己也承认了说过那样的话,可皇上却还要回护娴妃。方才皇上说了他没有怀疑娴妃的理由,可不是娴妃还能是谁,难道皇上疑心本宫不成?”
素练忙劝道:“怎么会呢?您是皇后,皇上怎会疑您?况且您近来忙着安胎,调养身体好生个健壮聪慧的嫡子,连六宫事务都交由贵妃打理,哪里有精力去想这些事,皇上又不是不知道。”
皇后上了软轿,眉目间失去了往日的温和:“皇上对高氏的宠爱太过了,本宫眼瞧着都要越过娴妃去了,好在她没有孩子,否则贵妃有宠有家世,若再有皇子,指不定生出什么心思来。”
素练走在皇后近旁,语声唯二人可闻:“贵妃如今也只是面上敬着您,不再忠心于您,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也未可知,您何必还待她如此好呢。依奴婢看,若贵妃来日有了皇子,只怕野心不小,到时咱们二阿哥的储君之位怕是……从前在潜邸时贵妃可是巴巴的巴结着您,自进宫得了宠就不听话了,不如嘉贵人踏踏实实的一心侍奉您。”她只知道高晞月不再忠心于皇后,可究竟为何她却不知其中缘由,她不是没问过原因,可皇后却是闭口不谈,她也不敢多问。
皇后又岂会不知素练说的没错,可高晞月拿着她的把柄,她若不想失了皇帝的信任,夫妻之情破裂,便只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如懿禁足的日子,便是从这一个阳光灿烂的晴明午后开始的。朱红色的阔大宫门“吱呀”一声从身后紧紧合上,便是锁链重重锁住的声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再打开会是什么时候。延禧宫的宫人们慌得眼泪都下来了,忙不迭地跪了一地,却不知该对着谁去跪。
海兰在后殿亦被惊动了,惊慌失措地奔过来道:“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把延禧宫的大门锁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