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高少夫人一个激灵。就连公爹高斌都是行事小心谨慎,自家夫君确实有些嚣张了。
见高夫人想明白了其中之意,高晞月继续道:“阿玛为臣多年,其中的分寸我相信不用我多言,他自是清楚的,也知道该怎么做。但……”她直直盯着高少夫人,语气也冷肃了两分,“但哥哥的性子颇为张扬跋扈了些,也没有学到阿玛谨慎的作风。如今有阿玛在前头撑着,还能时时提点着哥哥,可是阿玛今年五十多了,还能提点哥哥多久呢?若哥哥还不知收敛,来日阿玛不在了,高家只怕会毁在他手里。”
的确也是如此。乾隆三十三年,两淮盐案爆发,高恒毫无意外地被牵扯进其中,皇帝对此案非常重视,下旨彻查。经过四个多月的调查,高恒一事被彻底查清,其主管盐政期间,累计贪墨三万二千两。说句难听点的话,钱也不多,但谁让皇帝要严查,并想杀鸡儆猴呢?最后还是看在已故的原主面上,以及高斌这些年的功劳的情分,高恒只是被贬了官,抄没了家产,至少保住了性命。可高家也就此没落,再无翻身的机会。
既然她要替原主保住高家一门的荣光,这让高家衰败的“罪魁祸首”自然要着重点名了。
高少夫人一时如坐针毡起来,忙分辩道:“娘娘这话是不是有些严重了?咱们家有娘娘您和阿玛在,哪里会轻易毁了呢。”
高晞月轻笑一声,“嫂嫂,你觉得我这是在危言耸听。”
高少夫人赶紧摆手,“没,没有。就是觉得娘娘如此得宠,如今您又怀着龙胎,皇后的嫡子也没了,这一胎若能得个阿哥,日后指不定能……”
不待高少夫人说完,高晞月重重一拍桌子,呵斥道:“慎言。嫂嫂,这宫里即便只是一块石头,一朵花那可都是会说话的。你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难道不怕走不出去吗?”
高夫人严厉地瞪了高少夫人一眼,见她瑟缩一下,讷讷不敢再开口,才转头对高晞月道:“娘娘莫要动怒,当心动了胎气。娘娘的担忧不无道理,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咱们家不比那些老牌满洲世家贵族,即便出了什么事,底蕴总是还在,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咱们家人丁单薄,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便是真的败落了。娘娘放心,这些话臣妇会亲口告诉你阿玛的,也会让他重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