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行程里皇后也是时时陪伴皇上左右,身子看起来已经见好,可到了晚上却夜夜难眠,十分虚弱,每日梳妆需花费两个时辰,才能遮得住憔悴的面容。
然而,唯有莲心与和敬公主知晓,皇后每日里所服的汤药,皆是依着高晞月当初所给方子不断加重剂量煎熬而成,又再以大补人参提气固神。这般才能强撑着日渐羸弱的身体,陪着皇帝言笑晏晏,同游山水。
莲心与和敬公主不是没有劝过皇后留在行宫好好休息,不要再时时伴在皇帝身侧四处走动了。可皇后认为若是自己不随伴在皇上身侧,必将被天下之人耻笑,说她这个皇后名不副实,也会有损富察氏颜面。
而年正十七的和敬公主,她的婚事,便是在东巡至济南行宫时议起的。
事情的起初,蒙古科尔沁部求娶的只是嫡出公主,而非意指和敬。皇帝的意思,亦只是以太后的亲生女儿,先帝的幼女恒媞下嫁。
但这一提议,几乎是受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尤其是朝中侍奉过先帝的老臣,反对之声尤为剧烈,皆称“太后长女端淑已经嫁准噶尔,幼女再远嫁,于情于理于孝道,都是不合”。
皇帝回到皇后宫中,神色阴阴欲雨。皇后知道皇帝心中不悦,便打发了宫人们都下去,方问道:“皇上似有不悦之事?”
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朕一直尊养皇额娘,孝敬有加。却不想姑息了她这般权势,在后宫她事事干预也罢了,便是前朝也有讷亲和群臣处处为她说话。”皇后暗暗一惊,脸上却依旧凝着练达笑色:“皇额娘与讷亲同为钮祜禄氏,讷亲又在军机处位高权重,自然朝臣们都看他脸色。”
皇帝摩挲着手边莹润如玉的茶盏:“你可知道,蒙古科尔沁部替其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嫡出公主。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他一直留在京中,是皇子们的伴读,前两年又封了辅国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结合皇帝方才的神色,皇后的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小心试探道:“未出嫁的嫡出公主,除了皇额娘的幼女恒媞,便只有皇上和臣妾的景璱和景瑶了。景瑶不过才是髫年,年纪太小自然不合适,难不成科尔沁部是想要求娶景璱?”
皇帝怕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