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东此刻直感觉自己不是人,眼眶通红道:“对不起小同志,我……我不知道!”
周跃进没有作声,只是收回手,像宝贝儿似的抱着自己的右掌,嚎啕大哭。
这凄惨的哭声和悲痛,一时间牵动着棚屋内所有战士的心,远远近近的,竟也有不少抽泣声此起彼伏。
“跃进,别哭,班长和连长又要笑你哭鼻子了!”
“跃进,老子腿都没了,不照样咬着牙睡觉吗?不就是断了条胳膊吗?没事儿!”
“是啊,跃进,咱们争了口气,咱们把狼毫尖拿下来了!咱们任务完成了!咱活下来就是好样的!”
棚屋里,不少战士安慰起周跃进,纷纷给他打气。
“周跃进!”
就在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命令声响在棚屋门口。
躺在床上的周跃进浑身一震,几欲坐起。
“到!”但他还是铆足了劲,朝屋顶的方向大吼了一声。
“很好!周跃进,你是七连第几个兵?”秦淮河走了进来,身后的尧米乐余先河岳一江纪平峰郝建和不少战士们怀里抱了不少枪械。
“报告!我是钢七连第一千八百五十四名战士!”
“很好!那你手残了脚没了残废了瘫痪了,就不是钢七连的兵了吗?”
“报告!我不是!我化成了灰,也是和光同尘里万千尘埃里的一员,是祖国守卫边疆的基石!”
“那你没了手,就不是钢七连的战士了吗?道理你都懂,为什么做不到?”
秦淮河的声浪一下比一下高,语气一下比一下激烈,神情更是一下比一下愤慨。
周跃进已经泪流满面,胸腔飞速的起伏着,他答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报……告,报告团长,我……我打不了枪,我杀不了……敌人了,我不能再继续守卫边疆保护祖国的一草一木了,团长……祖国和人民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我不能为他们流血了……我对不起祖国的培养……辜负了部队的信任……班长为了救我……他牺牲了……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啊……团长……”
棚屋里的所有人都哭了。
所有人。
周跃进的连长童大雷也站在一边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