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鸳便和刘彻一起叩开了长乐宫的大门。
和当年她为他引路一样，如今她也依旧是未央宫和长乐宫的桥梁。
太皇太后眼盲心不盲，侧头对着刘彻的方向，淡笑道：“君上来了。老身还以为君上这辈子都不来长乐宫。”
陈鸳只听得懂表层意思，笑盈盈地说：“外大母，彻儿在宫里的时候也常常来请安呀。”
刘彻微微低头，屋里的光只落在他的高耸的眉骨上，留下了一片阴影。“以前是孙儿太过贪玩，自以为是，不懂大母的良苦用心。彻儿知错了。”他本想靠自己夺回权力，可是这太慢了。不就是认了这黄老之术？这是拿回权力最快的办法。他低一低头又如何呢？
太皇太后弯着嘴角笑了起来，语重心长中又带了一点沉甸甸的压迫。
“你知错能改，自然极好。老身老迈，将来大汉的江山还得靠你。你要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不然老身百年之后，到了黄泉地下，如何向你阿翁交代？”
她已经老朽了，渐渐力不从心，难道还能一直为大汉掌舵？秦王倒是也想长生不死，最后还不是不能如愿？
若刘彻能够迷途知返，不再执着于儒术，她自然愿意栽培。若是执意要和她反着来，太皇太后不介意一直放逐他。
刘彻早就在经年累月的狩猎中习得了步步为营的心性，箭囊中的箭应当在合适的时候再放出来，而不是一开始就想脱颖而出。他诚恳道：“大母高瞻远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江山。还请大母多多教导彻儿。”
陈鸳摇着太皇太后的手撒娇道：“彻儿也是外大母看着长大的。他以前确实是太贪玩了，现在倒是乖了一点。外大母，您就再教一教他吧。”
不论刘彻要做一个膏梁纨袴，还是做一个勤勉帝王，陈鸳都支持。这就是她对一个人的好。不够明辨是非，却是全然真诚。
太皇太后拍了拍外孙女的手，含笑打趣道：“好了。你倒是知道心疼阿弟。也不知道阿弟记不记你这个姊姊的好啊？”
刘彻还没开口，陈鸳便急吼吼地说：“当然记得了。我们俩一起长大的。”
刘彻心里一暖，抬眸看向陈鸳。汹涌的情意难以掩藏。
“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