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辛夷痛不可遏。
平幼荷死死抓着她的胳膊,急切问道,“怎么样?我儿会不会有事?”
白辛夷只是摇头,说不出话。
怎么会没事?这可是血府失守啊!只要短短小片刻,陆公子就会血尽而亡!
白辛夷慌忙取出针囊,为陆公子止血。
所有人都在哭,陆云隐却无声无息地笑起来。他静静凝视着白辛夷憔悴慌乱的脸庞,手无力摸索了一阵,触及那本医书便悄然将它反扣在血泊里。
书页被浓稠的鲜血浸染,所有字迹都在渐渐变得模糊。
白辛夷看见了,可她不能说,也不能夺。她还得施针,错了一个穴就会永远失去陆公子。
为了自己,陆公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这珍贵的医书,也不要这双本可以复原的双腿,更不要这条尚且年轻的生命。我何德何能受此厚爱?我听见平夫人算计祖父的那些话,还迁怒陆公子。我简直混账!
白辛夷一边泪流一边为陆云隐扎针,心里怀着强烈的自责和愧疚。在这种情况下,她竟是把从祖父那里学来的三脚猫医术发挥了十成十。
血缓缓止住了。
看见陆云隐气息平稳地昏睡过去,白辛夷跌坐在血泊里,开始放声大哭。
平幼荷捡起那本医书,翻到无垢骨那一页,却只看见一个标题,其余的字都已晕染成一团墨迹。
儿子做得真绝啊!他就是这样一个情种!先前为了太子,他差点殉葬。现在为了这个白辛夷,他也不要自己的命。
他愿意做个问心无愧的废人,我怎能逼他作恶?我会害死他的!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平幼荷把血染的医书扔在白辛夷面前,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不问白辛夷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听见自己和儿子的谈话,只疲惫万分地说道:“白姑娘,往后你不要再来安国公府。那个试验停掉吧。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和云隐也从未认识过。”
白辛夷哭着抬起头,双眼迷茫。
平幼荷摇摇头,命阿达将儿子抱上轮椅推走,自己也在两个嬷嬷地搀扶下一步一趔趄地远去。
临上马车之前,她回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白姑娘,你带着你祖父快些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