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姨娘则领着几个丫头婆子住在后罩房里,距离正房半盏茶的功夫。
因是去岳姨娘处,祝春时不必从正门里进去,而是从旁边单开的小门直接往后罩房去,其时兰芽已在外间候着,见着她过来,忙迎了上来打帘请进屋内。
屋里一应布置并不奢华,照例是燃香熏屋,一水的家具齐全,左边屋里用落地屏风隔着外间,豆青色的纱帘拢着,一张罗汉床靠在窗下,中间小几上摆着个玉瓶,内里一支珠兰,很是素雅。
“姨娘,姑娘来了。”
岳姨娘坐在罗汉床上,虽已年过三十,但平日里皆有丫鬟婆子服侍着,太太又不曾胡乱立过规矩磋磨,膝下还有个长成的四姑娘,且不说来日如何造化,只看眼前也不敢轻易怠慢,岳姨娘母凭女贵,也有几分体面,因而并不如何显年纪,反倒像二十来岁的模样。
只看她一身海棠红的石榴裙,戴着两支金钗,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招手让祝春时在身旁坐下。
“近来换天,姨娘夜里不曾咳嗽吧?”祝春时靠着边沿坐了,握了握岳姨娘的手。
“丫头婆子都看着,我要是咳嗽两声,自有告诉你的人。”岳姨娘含笑,她秉性温柔,难有红脸的时候,可这时候眉间却带着挥之不去的愁,“可知道我叫你来是要说什么了?”
“算是知道,却又不知道。”祝春时笑眯眯的,接过兰芽递来的热茶,先捧了给岳姨娘,不紧不慢的回话,“太太可说了是哪家的人?”
岳姨娘示意兰芽退下,又将茶盏搁在几上,拍了拍跟前的位置,抬手拢了祝春时在怀里,才叹着气道:“我的儿,若是个四角俱全的人家,我何至于凝眉不展?偏偏又算拿得出手,配你不差,这才烦呢。”
不等祝春时说话,岳姨娘又道:“这户人家你也是知道的,是靖海伯府长房的少爷,单论祖上门第,咱们祝家还及不上。”
祝春时细想了片刻。
靖海伯府俞家是打从本朝建立起就有的权贵,原本该是侯爵,然而经历了两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