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初时还愣了愣,转而却明白过来,这是将自己当做圣人之后了,只是人家正经的后人如今正做着世袭的衍圣公,不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孔大太太好,不曾忙什么,只是随处走走,熟悉熟悉德安罢了。”祝春时以礼相待,只略略笑着回了话。
“太太这些日子看得如何?德安这小地方虽说比不上京城,不过好歹也比远安这些小县好上许多。”孔大太太笑里藏刀,她和周太太是一根绳上的人,盛嘉泽若是继承不了盛家,那于她周家而言也是一大损失,因此知道祝春时难为许宝宁之后她便心里有些不喜。
祝春时轻轻一挑眉,“劳孔大太太惦记,只是大太太去过远安吗,竟然知道远安风光如何,我初来乍到,不好轻易做比,不如大太太且与我说说,也让我心里有个数。”
袁太太上回在祝春时那里吃了瘪,但还没忘记自家老爷的叮嘱,且胡家和盛家历来敌对,那与周家的关系也说不上和睦,见此就笑道:“孔大太太哪里去过远安呢,只怕是从书上看来的吧,太太您有所不知,孔大太太年轻时可是咱们德安府有名的才女,原是从祖上就传下来的盛名。”
“怪不得,”祝春时颔首道:“我还当孔大太太亲眼见过才有此话。只是孔大太太既年轻的时候有才,如今更该有大才才是,难道不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吗?我在远安待了三年,此时又见过德安风景,也只能说各有千秋,哪里能随便评判个高低出来呢。”
孔大太太一噎,“你——”
周太太及时按住她的手掌,隐秘的摇了摇头。
祝春时却不见好就收,笑看了一眼周孔二人,也将目光顺势落在了盛嘉润的身上,“我这段时日虽没做什么正经事,但在府城走了一圈,却也听说了许多趣事。”
魏太太乐得见孔氏吃瘪,只是从前碍着身份年纪,她向来都是点到为止,如今来了个年轻又不按套路出牌的,她遂顺着话问:“什么趣事?”
“倒不是什么新鲜的,只是说去年冬月的时候,有家公子哥儿非要纳妾,闹得沸沸扬扬的,险些被逐出家门。”祝春时笑吟吟的,“太太您也知道,我刚来不久,远安民风朴实,也未曾见过这些事,乍然一听,可不是觉着新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