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歪歪扭扭停着的长途车更是让他倒吸凉气——锈迹斑斑的车身布满了补丁,车顶行李架上的编织袋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师傅,去海城的车啥时候开啊?”
排了半小时队的周齐趴在售票口铁栅栏上,后背上全是汗。
“等坐满就发车!”嗑着瓜子的卷发售票员眼皮都没抬。
周齐摸出被汗水浸湿的一块钱纸币推过去:“家里有急事,您给看看最快能赶哪班?”
“哎哟小兄弟早说嘛!”
售票员麻利收下钞票,手指在玻璃板下压着的发黄时刻表上划拉:“这趟去徐州火车站的马上发车,到了那转特快可比挤大客车强多啦!”
周齐瞄了眼候车区里沙丁鱼罐头似的破旧大巴,果断要了徐州车票。
宿州到徐州不过百来里地,发车间隔比城际公交还密,可等他真挤上车才明白什么叫煎熬。
过道里塞满了小板凳,汗酸味混着胶鞋发酵的恶臭直往鼻子里钻。
仗着年轻力壮,他硬是在车尾抢到个靠窗位。
正要把登山包卸下来当靠垫,突然发现邻座四个小青年正用余光扫视自己。
前排木制折叠椅上抱着鸡笼的大娘突然咳嗽两声,整辆车在柴油机的轰鸣中猛地颠簸起来。
一辆老旧的长途客车喘着粗气挪出车站,轮胎擦过水泥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周齐盯着腕表数时间,整整五分钟才蹭出站门——这车开得比公园观光车还磨蹭,车轮转得跟老太太踩缝纫机似的。
车窗外阳光晒得柏油路直冒油光,司机却像在玩真人版贪吃蛇,每挪百来米就停下捡几个路边招手的乘客。
周齐看着过道上越堆越高的蛇皮袋直皱眉,站外揽客的提成怕是比正经车票还肥,车厢都快塞成沙丁鱼罐头了。
当仪表盘指针颤巍巍指向四十迈时,前挡风玻璃终于映出国道标识牌。
周齐瞥了眼邻座四个花臂青年,他们正把汗湿的衣领扯到锁骨,露出歪七扭八的“虎头”纹身。
那手艺活像幼儿园涂鸦,特别是手腕上墨团似的“忍”字,乍看还以为是蹭脏的油渍。
“兄弟,包里装的啥宝贝?”
染黄毛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