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还‘以他的作风’,怎么,你和他很熟?”琳娜觉得臊,语调讥讽了起来。
“没见过,但略熟。”章片裘说道。
这话更是荒谬。
章片裘继续说道,“大英博物馆历任馆长里,潘尼兹极其独特的一位,早期是个死刑犯。”
“死……死刑犯?!”馆长之前是个死刑犯,这可是酒馆最消息灵通的酒鬼都不知道的大八卦。
“对,意大利的死刑犯,逃到伦敦后只用了几年摇身一变成为了伦敦大学首名意大利语教授,后又成为了大英博物馆的助理馆员,四年前,他从众多馆员里一步步升任为首席馆员,接任馆长职位。”
琳娜愣住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得有理有据,不像是胡诌,她定了定神,“就算是真的。博物馆里死了人,怎么可能不抓,还丢了这么多东西呢。”
章片裘似笑非笑,眸底闪烁。
有些话,不能细说。
譬如,下个月,英法联军便破北京且火烧圆明园,市民们不知道目前战况,但博物院的当家的,一定知道,毕竟此时虽然没有电灯,但已经有了电报。
而接下来疯狂涌入的中国历朝历代的珍品,将成就潘尼兹在历史上的赫赫盛名。
章片裘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潘尼兹绝对不会因为丢了这么点东西、死了个他们眼里人都算不上的猪猡,在这种节骨眼下,让自己陷入监管不力的境况中。
“这是一个风口。”他换了个角度述说。
“风口?”琳娜从未听过这个词。
“就像你的丈夫,抓住了法国铁路蓬勃发展的机遇,第一时间赶去承包了段铁路便赚了许多钱,这就是踩中了风口。接下来的大英博物馆,不,是整个欧洲所有博物馆、以及任何一个能和这次入侵大清国扯得上关系的贵族,都将靠着来自中国文物的风口,赚得盆满钵满。”
章片裘的解释很是通俗易懂,哪怕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琳娜,也听明白了这个来自于现代的词汇。
但她有些不服。
“大清国……有那么多珍品吗?塞满整个欧洲?”她微微侧过脸,鹅毛扇扇了扇,“这话是不是太狂了?”